我是一个小小的石头(我是个小小的石头原唱)

我是一块小石头。

文/杨永生

我是一块小石头。

深埋在土里。

你的影子看不清楚。

我还在寻找你最初的微笑。

......

这幅《雨花石》是我国著名音乐家胡立创作的，是我自己生活的真实写照。我是一块小小的石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但我像石头一样坚韧顽强。60多年来，我多次“入土”，经历过风雨。“我还在风雨中等你。”我还在为父母的爱歌唱。

关于我的小石头，还得从1954年冬天说起。

1954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连日的几场大雪给农田里的麦苗盖了一层厚厚的被子。位于礼泉县北部的赵镇村，人们沉浸在新年前的喜庆气氛中。腊月二十八，贴窗花的馒头。这一天，整个村子，虽然春节还没到，但年味十足。郑家村虽然以郑氏为主，但只有一个叫郑显扬的。在这户人家窑里的土炕上，一个有把手的小生命诞生了。这个小生命就是我。

负责接生的邻居三个老太太说:“我们家宝宝眼睛大，皮肤油，胖乎乎的像个肉蛋，黑毛卷发。很可爱，太可爱了。”三个老太太还说，我生下来就睡在炕上，蹬蹬刨刨，动作越来越大。我是三个老太太给我妈接生的第六个孩子。我前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那时候我大哥刚满十岁，我六个姐姐依次两岁左右。

1954年，中国土地改革基本完成。农民拥有自己的土地，以户为单位耕种自己的土地。春节过后，我妈生完我不久，就和我爸一起在地里干活，因为我家有八张嘴，每天等着吃饭。

农历五月上旬是镰刀收割小麦的时候，也是农村人一年中最忙的时候。父母们忙着收割、研磨、冷却、储存和播种秋季作物。一天下午，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来临了。黄豆般大的雨滴，加上冰雹，仿佛从天而降。甚至空气体似乎也凝固了，使人呼吸困难。这场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的雨和冰雹，让我爸妈一直待在自家的麦田里。这一天，父亲没有把地里收割的小麦拉回来，而是躺在车上的母亲。

风暴过后，母亲一直卧床不起，病情越来越严重。首先，我父亲带我母亲去了县医院。初步检查后，医生诊断为肿瘤。建议爸爸尽快去省立医院。我父亲回家和他的孩子们一起吃午饭。把其他孩子托付给邻居后，他就坐上一辆牛拉的大车，准备了几天的草料。带着不到六个月还在吃奶的我，匆匆赶往省城。

第二天中午到达西京医院，牛车停在医院旁边的树林里。挂完号去诊室的时候，医生已经下班了。我妈坐在地上，我在她怀里喂奶，在诊所门口等医生上班。医生们上班后，看到我家人这么担心，问了我爸妈的病情，做了必要的化验和检查，最后告诉我爸，我妈的病需要住院做手术。

我父亲多次向医生讲述我们家的困难，农村人负担不起高昂的住院和医疗费用。最后医生根据我们家的经济情况，会诊后决定尽量减少费用，尽快手术。我们在牛车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医生打开我妈腹腔时，肿瘤切片检查结果是恶性。医生告诉我父亲，我母亲的病，由于久拖不决，已经发展到晚期，无法治疗。回家照顾她快死了。在父亲的再三请求下，医生开了一些临时药物。结账时，总共花了70元钱。听到这个数字，父亲失去了理智。当他来到Xi安时，他怀里抱着十几块钱。昨天他做了各种检查化验，剩下的也不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当时有个医生，结婚多年，没有孩子。看到爸爸怀里的我，很喜欢，就有了收养我的打算。在问了父亲我们家的基本情况后，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面对眼前的困难，尤其是医生夫妇的真诚，让父亲感动。他想让孩子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于是下定决心，把我交给了医生夫妇。医生夫妇付了母亲治疗的70元费用，帮我父亲把她抱到车上，又坐了一次车，才分手。

夕阳西下，半个天空都是红色空。我父亲驾着一辆旧牛车在Xi安行进。妈妈睡着了，爸爸却真的想哭，既失落又绝望。老牛车出了Xi，沿着回家的路慢慢走着。

第二天早上，刚走过咸阳城，一直昏迷的母亲终于醒了。她比重病期间任何时候都清醒。她摸了摸自己的侧面，问，孩子呢？孩子在哪里？我的宝贝在哪里？父亲无言以对，母亲却疯狂地压着我。父亲不得不说实话。母亲躺在牛车上，一直在为她的孩子哭泣。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父亲无奈，掉头回到西京医院。

第二次回到西京医院，车停在原地，下午就该下班了。父亲来到医生夫妇的小院门前，远远地看见医生夫妇推着一辆扁竹摇着的小车，开心地逗着车里的孩子。那是我躺在摇车里。唯一的变化是我的衣服是全新的。父亲见此情景，痛哭流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医生和他的妻子回头看到我的父亲回来了。他们急着问，大哥！你为什么回来了？爸爸一直哭，小声说，宝宝妈妈醒了。

医生问我父亲牛车在哪里。父亲指了指牛车停放的地方，他们俩和父亲一起把摇车推到牛车上。他们还没走到车前，就听到了“我的宝贝”和“我的宝贝”老牛车不时传来母亲悲痛的哭泣声。医生和他的妻子明白了，在长时间的沉默后，他们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医生的老婆把我抱起来，把我抱到我妈身边，对我爸说，对我爸说，把这个摇车给宝宝坐吧。父亲想跪下来感谢的时候，医生把父亲扶起来说，我不要我嫂子看病花的那70块钱。拿着这十元钱，给宝宝买点吃的。当时我父亲感动得哭出声来，还是医生拉着牛车把我父亲推出了医院。

我父亲说，在离开六天回来的路上，除了母亲的呻吟和车轮的吱嘎声，我没有哭，父亲也没有说一句话。奶牛怎么样了？他不知道。也许牛有灵性，沿着原路回到了我家门口。

我母亲从Xi安回来几天后，就离开了她的六个孩子。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把我抱在怀里，喂我吃饭。母亲离开我们时不到30岁。

带着丧妻的悲痛，父亲看着我和我们六个才几个月大的姐妹陷入了沉思。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做农活和家务。孩子还小，总得有人照顾。一家七口人，无论大小，都要吃穿。我们能做什么？

那时候我姐刚满八岁，正好是同龄人上学的年龄，但是她放弃了上学的机会，承担了母亲未竟的事业，开始跟着长辈学做针线活。案板前，灶台旁，她铺了两层砖，去灶台边学做饭，为姐姐们操劳，为父亲分忧。我姐一生无怨无悔。想到这些，哥哥姐姐们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善良能干的姐姐，同时也为我们亏欠姐姐太多而感到愧疚。

在亲戚的再三劝说下，我先把两岁的妹妹给了本村的一户人家收养。

敦敦，我是自来的，亲戚舍不得把我送走。但是，知道我家情况的人还是来找我，要求收养我。后来父亲无力支撑这个家，为了不跟他们一起受苦，我决定找个好人家把我送出去。

起初，在我七八个月大的时候，县城泥河沟北岸有一座庙，坐北朝南。庙前是我们村的人去县城的必经之路。一对外地夫妇住在庙里，以卖豆腐为生，他们请求人们收养我。我小的时候被关在庙里。有时睡在庙里的莲台上，时不时摔倒。我的叫声被村里路过的人听到了。他们跟我父亲说，那两对夫妻因为做生意，管不了孩子。这个婴儿哭得多可怜啊。父亲心疼，就把我接了回去。

后来，在我九个月大的时候，一对夫妇来到我在河对岸洪沟段家村的家，收养了我。他家有个女儿，比我大几岁。他的家人是姚明·庄吉，他住在沟边。那年八九月份，小姐姐抱着我在我家门前玩，不小心把我滚进了十几米深的沟里。沟里长满了酸枣树，我全身都是伤疤。父亲得知后，让我大哥大姐用皮带，又把我背了回去。

这次回来，父亲下定决心自己养，再也没提过把我送人。

后来没多久，我家来了一个至亲。他告诉我父亲，是他的亲戚收养了我。夫妻俩年纪较大，为人和善，住在赵村街。看他爸是两头亲戚，自己在镇上，乡下人经常去镇上聚会，也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就同意了。

来到新家快十个月了，可以靠墙站了。我不记得小时候在赵村街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五六岁时的事情。

在赵村街，我只知道我是父母的骄傲，他们很爱我。七岁的时候，妈妈生了一个妹妹，一家人相处的非常融洽。妹妹一天天长大，整天跟着我，弟弟哭得很大声。多么幸福的一家人。

有时候和孩子打架，我从来不在乎大人怎么说我的人生经历。十三岁那年，我和村里的孩子打了一架，对方大人骂我“王八蛋”。晚上，我问父亲被骂是什么意思。直到这时，父亲才第一次郑重地告诉我，我是被收养的。事实上，几年前，一些妇女民间给我一些耳朵的声音时，谈论我，我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父亲坦诚地告诉我人生经历，我反而理解父母养育我的艰难。父亲教我做人，供我衣食，养我长大，真的很不容易，加深了我对养父母的爱。我当时对养父母发誓，以后不忘养育他们的恩情，对养父母好到死，马上给他们磕头。

亲生父亲把我送到赵村街道杨家后，时不时地偷看我，看到我过得很幸福，他就放心了。把我交给别人减轻了他的负担。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我能过得更好。当时是无奈之举。如果有办法，谁会把自己的骨肉给别人？！

在农村，男孩被称为顶梁柱。他不仅能传宗接代，还能供养父母。养父母煞费苦心收养我，把我当成他们的依靠，他们的希望，甚至是他们的梦想。

现在，我快七十岁了。回顾我的一生，尤其是小时候，父亲把我送走了很多次，然后又把我接回来很多次。我从未怨恨过我的生父。还要感谢我这辈子遇到的每一位养父母，特别是赵村街道杨家一家的养父母。是他们的大爱，送我上了小学、中学、大学。成就了我坎坷但充实的一生。

亲爱的父母离我很远

我对你还没有尽到足够的孝心。

如果有来生。

我会是你的儿子。

作者简介:杨永生，出生于赵真贾政，收养于赵真石鼓县阳谷。本科学历，高级中学教师，国家一级篮球裁判。现已退休，生活在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