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宕怎么读(蔓延的读音和意思)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封面。资料图片

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雕塑。影像中国

我在大学教俄罗斯文学史已经好几年了。当初开课程的时候，面对的是刚进大学的年轻人。对他们来说，这门课不像语言课那么枯燥。有很多故事可以听，有很多画面可以想象。在讲授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的过程中，我喜欢谈论作家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和他的作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站在讲台上，可以看到课堂上同学们的变化，看到青春脸上闪烁的目光。

4“帕维尔·科尔察金”

说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大部分同学都知道微笑，一起背诵名言。“最宝贵的是生命……”孩子们知道这是一部红色经典，是英雄人物，却很少探究这本书成为经典的原因。这本书是我中学时候看的，看的时候只是为了好玩。后来我又翻开书想了想，画了一幅生命力顽强的帕维尔·库尔恰金，这是不同阶段人物的融合。

小说开头，12岁的帕维尔·科尔察金是一个可笑的少年。他学习不好。他在补考的时候恶作剧，所以被退学了。这真的是我们生活中最常见的令人头疼的“小男孩”。我问学生们，你们认识这样的保罗吗？教室里窃窃私语，有些人甚至笑了。他们一定还记得自己年轻时的一些糗事。所以我知道年轻的保罗，学生们喜欢它。保罗的第二个形象非常浪漫。他遇到了活泼、有教养、善良的托尼娅。托尼娅的水手服，托尼娅的笑声，托尼娅的蓝眼睛都影响着保罗。这是两个人的初恋。不同生活圈子的男生女生小心翼翼的靠近。我谈到托尼娅为了和保罗见面，不时在花园里四处张望，教室里的女孩们会用手撑着脸颊静静地听着；我谈到保罗凌乱的头发，并让托尼娅照顾它。有的男生会满脸羞涩；我谈到了保罗强烈的“自尊心”和界限感导致了他们的分手。一个女生告诉我，这是初恋的苦涩中的一段别样的浪漫。

经过两次保罗式的谈话，教室里的气氛明显变了。保罗起初不再是一个遥远的、就事论事的形象。他渐渐走近，让人觉得熟悉，于是“第三保罗”就呼之欲出了。“第三保罗”以勇敢的姿态出现在战场上，大腿受伤，伤寒，头部弹片。战争的残酷迫使他经历痛苦和疾病，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男人展现活力的世界。在这里，我们看到保罗，他第一次仔细阅读。小说中的主人公牛虻常常成为保罗的精神支柱和榜样。痛苦迫使他离开战场投身于剿匪、建党、修铁路等一系列国内工作。保罗在参与每一项工作时仍然保持着全力以赴的劲头。其实保罗此时才二十出头，这种气势是他生命力最原始的表现，也就是对心爱之人的投入。所以，即使当代大学生对保罗现阶段的处事方式有不同的看法，但他们都认同全情投入所带来的淋漓尽致的享受。《第四个保罗》在书中只占了四五十页薄薄的篇幅，不停地在疗养院、手术台、病床之间游走。虚弱、麻痹和失明让他陷入困境。此时，保罗24岁。在谈论保罗的年龄时，我在课堂上看到了一张惊愕和抱歉的脸。此时，学生们对“保罗”和这本书有了温度。

少年的莽撞，年轻人的横冲直撞和突兀固执，对生命边缘的思考和审视，四个意象揉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动态的帕维尔·科尔沁。近年来，世界文化的整体转型极大地影响了读者对红色经典的评价视角，原创精神内涵的崇高地位被降低，艺术审美特征成为此类作品的主要评价机制。与19世纪俄罗斯经典现实主义相比，这部作品的原作和各种版本在人物多样性、语言风格和情节结构方面都有所逊色，这也引起了一些关于其文学价值的争论。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能长期跻身经典之列？

与时代共鸣

对古典文学的理解总是在变化的，或强调文本内部的审美价值，或主张文学对外社会的推广。这两种定义都有道理，但如果完全割裂开来，就有失偏颇了，因为作家自己对内负责文字的输出，对外随心所欲地感知可触及的现实，再转化为作品，所以每一个作家都成为联通内部文字和外部客观世界的媒介。优秀的媒体承载者需要向读者展示一个可触摸可感受的文学世界，允许一定程度的虚拟性，但更容易引起读者的情感共鸣。正是这种共鸣，形成了文字、作者、读者和现实之间的互文性。“经典文学”中的“经典”二字，是震荡的余波，在时间的洗礼下，被延缓和拉长。由此看来，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完全符合“经典”的要求。当代评论家列夫·阿宁斯基读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后由衷地说，“……它彻底改变了我。奥斯特洛夫斯基给我讲了我们父辈的故事。在读这本书之前，我并不了解我的父亲，但它让我看到了一个新的现实。”这里的“新现实”确实存在。在纷繁复杂的时代里，那些曾经在青春里肆意妄为的真实少年们，透露着生命的热度和热情，不断探索，实现着对价值的理解。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的出版很快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仅在1935年，苏联的印刷量就达到了200万册，人们甚至要在图书馆排队才能借到这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出版后不久就被翻译介绍到中国，掀起了新中国成立十多年来阅读该书的第一个高潮。除了出版全译本和缩略本之外，还有各种传播形式，如改写、连环漫画和舞台剧。2000年，中乌联合拍摄的电视剧《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再次引起读者对作品的关注。据统计，电视剧播出期间，北京图书大厦15家出版社出版的该书多个版本在半个月内被抢购一个空。

当我们重新审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小说时，可以感知到一个不断繁盛的生命体，短暂却温暖。这个生命体在前期残酷地冲击着生命空的束缚，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被矛盾和争议笼罩，却坚定了一个信念，在过去一直走下去的保罗。信念和梦想有很多相似之处，它们更像是人们在困境中携带的气息。有了这种气息，生活多姿多彩，光彩照人。在坚持信仰的过程中，保罗完成了从早期的蛮干到后期的反思和调整的内心启蒙和成长。“第四个保罗”在临终前徘徊，但从未对疾病感到安心。他一直想着回去工作。启蒙年轻的共青团员，应聘报社助理的工作，稿件丢失后重写，这些看似忙乱的“折腾”逐渐让保罗获得了掌控自己人生的能力。掌控生活是今天很多人不断为之努力的动力之一，这样的保罗总能引起我们的共鸣。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被视为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自传体小说，该书作者几乎都经历过其中的艰辛。在作者生命的最后几年里，他读了很多书来弥补他文学素养的不足。肉眼可见的结果是厚厚的一叠手稿，从手稿中延伸出来的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对自我生命存在的探索，拓宽了生命的维度。作家在创作之初恐怕从来没指望能获得多少荣誉，所以就算手稿丢了，眼睛瞎了，也要回顾自己的一生。我们仿佛能听到作家写完最后一个字时长长的呼吸声，这是奥斯特洛夫斯基送给我们的完美礼物。

在铁矿石锻造成钢铁的过程中，是煎熬和痛苦的。只有通过这些，才能得到质的改变。有用的钢是很多大小不一的矿石组合而成的，所以“我不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要成功”。这就好比生活在我们身边的很多“保罗”，从青涩到坚强，从粗糙到精致，最后炼成钢铁。

《人民日报》(2021年03月21日07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