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患者英文(孤独抑郁的名称)

【深度解读】作者:张健(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一.流行病的文学印记新冠肺炎的全球疫情让人们想起了历史上类似的疫情,让人们开始重新阅读反映疫情的文献。自14世纪以来

【深度解读】

作者:张健(北京外国语大学教授)

一.流行病的文学印记

新冠肺炎的全球疫情让人们想起了历史上类似的疫情,让人们开始重新阅读反映疫情的文献。自14世纪以来,瘟疫在西方盛行,并以各种方式出现在文学作品中。以英国文学为例,我们可以看到GeoffreyChaucer在《宽恕者的故事》(坎特伯雷故事集)中提到了1348年席卷伦敦的瘟疫;在Summer的遗言中,ThomasNashe描述了一个在1592年死于瘟疫的人。他演唱的歌谣《霍乱时期的祈祷》为人们所熟知。603年肆虐伦敦的瘟疫夺去了3万人的生命,其中包括莎士比亚的儿子。疫情迫使剧院关闭,ThomasDekker不得不放弃戏剧,转而写小册子。本杰明·森的《炼金术士》也以霍乱肆虐的1816年为背景。

孤独患者英文(孤独抑郁的名称)杰弗里·乔叟资料图片

英国最严重的瘟疫是1665年的伦敦大瘟疫。DanielDefoe在《瘟疫之年日记》(1722)中记录了这场流行病的故事。叙述者亨利是伦敦人。他在小说中以目击者的身份讲述了那可怕的一年里发生的事情。亨利声称,英国与欧洲大陆频繁的贸易往来是瘟疫爆发的原因,疫情通过贸易传播到英国。尽管卫生机构采取了严格的措施,但疫情仍像野火一样在该市蔓延。

孤独患者英文(孤独抑郁的名称)丹尼尔·笛福资料图片

在西方文学中,作家对瘟疫的解读大致可以分为两种。首先,瘟疫被视为一种惩罚,上帝在用瘟疫惩罚罪人。这种解释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荷马史诗和戏剧。《俄狄浦斯王》中的瘟疫是上帝惩罚的典型案例。俄狄浦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父娶母,侵犯了他的家庭,于是瘟疫在他的国家肆虐。正如SusanSontag在《疾病的隐喻》中所说,过去人们用隐喻来解读疾病,是因为人们不了解疾病的本质,导致了大量关于疾病的动机想象。在后来的基督教著作中,这种解释更为常见:瘟疫被广泛用于加强道德,谴责邪恶,促进善行。在基督教时期,瘟疫被赋予了道德、政治和宗教意义。

对文学瘟疫的另一种解读,是把它当成对全人类的警示。17世纪英国诗人约翰·多恩的作品《没有人是孤岛》是这种解读的经典案例。这部作品虽然不是诗,而是一篇布道文的节选,却体现了以多恩为代表的“玄学派诗歌”的大部分特征。海明威曾借用名句《丧钟为谁而鸣》作为自己小说的标题,使其名噪一时。如果作为一首诗来读,其核心内容是“人类是大陆,个人是孤岛”。他用这个奇怪的比喻暗示,没有人能像孤岛一样独立存在,所有的生命都是紧密相连的,作为一个大陆的整体。

孤独患者英文(孤独抑郁的名称)约翰·多恩资料图片

作品中强调的是团结:当我们面对可怕疾病的威胁时,我们要用更大的集体来壮大自己的力量,人性会把我们团结起来。换句话说,因为我们是一个整体,一个人的死亡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死亡,而是整体的一部分的死亡。邓恩说,“任何一个人的死亡都会削弱我,因为我与整个人类息息相关。”从这个角度来说,这首诗说明我们是一个命运相同的整体。在疫情期间,当死亡成为日常现象时,邓恩对人类团结的强调显然是对那些失去亲人的人的安慰。所以邓恩说:“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而鸣。”或者,它为我们所有人歌唱。

邓恩对瘟疫的解读可以说是一种“团结意识”或“集体意识”的体现,而这两种意识都广泛存在于我们今天关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诗歌中。它们集中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共同面对新冠肺炎的威胁;2)保持社交距离,保持封锁措施;3)传递善良,呼唤无私奉献。这些诗人中有著名诗人,也有职业诗人,但更多的是普通人。他们来自英语国家,如英国、美国、澳大利亚,以及其他英语国家,如印度、巴基斯坦、菲律宾、马来西亚、尼日利亚等。他们平时可能不会写诗,但疫情的灾难刺激了他们的想象力,让他们有所感悟。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普通人诗人可能更能代表海外大众的感受。

孤独患者英文(孤独抑郁的名称)油画《盲目的俄狄浦斯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诸神》资料图片

其次,这种病毒激起了“大量的同情”

首先,很多诗词把新冠肺炎的流行看作是致命病毒的“入侵”,而把抗击疫情看作是与这个隐形杀手的“战争”。英国诗人约翰。里德在他的诗《保持安全》中警告人们不要握手,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会传播致命的病毒。"只是简单的手触摸/我们被污染和伤害."在他看来,“我们的世界正处于战争之中/尽管敌人是看不见的”。他呼吁人们勤洗手,讲卫生,因为“卫生是我们唯一的保护”。这里用的战争比喻是为了说明疫情的严重性和抗击疫情的艰巨性。它号召人们团结起来赢得战争。

诗人ElizabethMitchell的诗歌《启示录》将对新冠肺炎的战斗比作《圣经》中描述的“最后决战”。在诗中,一位医生正准备与这种可怕的疾病作斗争。她从背后系上一件黄色的医用长袍,将她所有的长发系在一顶护士帽上。像一个即将与魔鬼展开决战的战士,她戴上口罩护住口鼻眼,走向医院岗位。这场决战的对手不是撒旦,而是更致命的对手:细菌。它不易察觉,潜伏在把手或水槽上,“伺机入侵我们毫无防备的手、嘴和眼睛”。

印度教师诗人安妮·v·m(Annie v . m .)把新型冠状病毒比作新殖民者,因为英文单词“新冠肺炎”和“新殖民者”是谐音。在给新殖民者的诗中,她说新冠肺炎是一个吸血鬼,“限制了我们的行动,夺走了我们的工作,伤害了我们的喉咙,让我们中的一些人化为灰烬”。对于曾经被殖民过的印度来说,殖民者的残暴也许还记忆犹新。另一位印度教师诗人J.M.JerlinJeena甚至把新冠肺炎的发作比作外星人的入侵。在《明星新冠肺炎》中,她说,病毒“正在入侵我们的国家”,它不分等级、信仰、宗教、贫富,不分青红皂白地进行攻击。人们不能去教堂,学校,朝九晚五,公共交通,旅游,飞机,等等。所有这些限制仍然不能保证安全。

虽然新冠肺炎来自自然界,但人们仍然不知道它的来源和宿主,其传播机制和变异机制仍然混乱。正如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中所说,面对这些未知,人的想象力被激活和释放。是上帝的愤怒吗?是对人类的惩罚吗?许多关于新冠肺炎的诗都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从这些诗歌的标题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对新冠肺炎的隐喻性阐释。疫情到底是“王冠之怒”还是上帝的“特洛伊木马”?它是“邪恶而神圣的”。不知道是“报应还是报复”还是“恩赐还是诅咒”。更多的诗人认为是“大自然的报复”,因为人类的行为已经让“地球母亲受够了”,人类“应该听从大自然的召唤”。有些人甚至写信给新冠肺炎,告诉它这是“不受欢迎的”。

虽然新冠肺炎的起源不清楚,但可以说,它绝对是一个“平等主义者”。它的攻击不分种族、阶级、性别、年龄,不加区别地侵害每一个人。或者说,我们人类面临着共同的威胁,我们应该共同面对,因为只要最后一名患者没有治愈,新冠肺炎就不会消失。这是一场人类对抗共同敌人的战争,共同敌人就是新冠肺炎疫情在诗人心中唤起的“团结意识”和“集体意识”。

美国诗人MarshaWarrenMittman在《TheAlmostApocalypse》这首诗中说,新冠肺炎虽然给人们带来了灾难,但也给世界带来了积极的变化。它在人们的心中释放出一种“同情的涌动”和一种新的合作、援助和爱的精神。“人有翅膀,”她说。"他们团结/互相帮助,树立榜样/鼓舞精神,给人以希望."在这首诗中,新冠肺炎疫情与其说是一场灾难,不如说是唤醒“我们每个人内心善良”的号角。它极大地改变了世界,甚至“近乎天启”。诗人认为,疫情不是“分裂我们”或“毁灭地球”,而是把我们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第三,集体意识驱散了现实的黑暗。

也许新冠肺炎疫情给人们生活带来的最大改变是“社会距离”。澳大利亚诗人GlenPhillips用男人上厕所时站成一排的尴尬来说明社交距离的重要性。在《SocialDistance》这首诗中,他表达了对昔日隐居山林的诗人的羡慕,渴望回归自然的天堂,从而实现独处的理想。但讽刺的是,当人们被要求不要聚集,不要四处走动,不要去餐馆或酒吧,当疫情突然停止社交,他们开始意识到社会和集体对他们有多么重要。

美国诗人JessicaSalfia的诗《隔离期间收到的第一行邮件》收集了她收到的几封邮件,这些邮件都显示出“许多人在挣扎”。虽然这个标题表明这首诗是一首“拼接的诗”——由不同邮件的第一句话拼接而成,但实际上是围绕疫情中的人及其生活状态而精心编织的。流行病生活的特征包括:远程教育、食物短缺和幽闭恐惧症。从最后一点可以看出,“偏远”造成“幽闭恐惧症”。虽然隐私和独处在过去是如此重要,但疫情期间与世隔绝、无法出门的状态更让人难以忍受。人们一方面要适应这种“新常态”,另一方面又渴望再次相聚。

美国诗人CharlesBernstein的《Covidity》也描写了孤独带来的孤独和痛苦。诗中的叙述者戴着大大的面具,保持着社交距离。他“感觉像个独行侠”。人们所说的社会距离对他来说是“心灵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太沉重的负担”。英语中没有“新冠肺炎国”这个名称。这是作者创造的新词。对他来说,与世隔绝是新冠肺炎生活环境中最痛苦的特征。在孤独无助的状态下,叙述者试图呼唤“你”——“你”似乎是他在这场可怕的危机中最后的依靠和希望,但“你”却因为电话不通而遥不可及。《独行侠》的隐喻将叙述者描绘成一个被坏人追杀的逃犯。他到处躲避,“躲在被窝里,躲在大厅里”。这种对被发现和被杀的恐惧与诗中的“新冠肺炎迟早会找到我/的”如影随形——这给叙述者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几近崩溃。如果有人在身边提供支持,这个孤独的叙述者可能会有更多的力量和勇气去抵抗恐惧。

虽然独处很重要,但陪伴是一种本能的需求,在疫情期间被放大,被人们深深感受到。尤其是在生死离别的时候,陪伴更是不可或缺,因为死亡是一种更痛苦的隔离。诗人克雷格·斯宾塞(CraigSpencer)在《死亡时间:晚上7点19分》这首诗中,记录了一个病人在没有朋友和亲人的情况下孤独地死去。身边只有医生护士,他们还在忙着抢救其他病人,于是陪伴成了一种高不可攀的奢侈品。

但在诗中,医生和护士天生的同情心和同理心在此时被唤醒。当输液停止,呼吸机关闭时,医生和护士自发地站在垂死的病人周围。一名护士忍不住抽泣起来,有人开始祈祷。诗人说,虽然“这不是我们的工作”,但我们还是“等着瞧”。他们是在行使对病人家属的责任和义务,给他临终前最后的尊严。这也让我们想起了约翰·多恩的名言,一个人的死亡会“削弱”我们所有人,丧钟不仅为垂死的人而鸣,也为我们所有人而鸣。

四。自我牺牲应该被铭记

在西方政治思想中,集体主义被视为东方社会的特征,而个人主义被视为西方社会的特征。因此,西方关于“集体主义”的哲学争论往往将集体与个人对立起来,从而被赋予了一种消极的意义。

然而,西方在处理新冠肺炎问题上的失败促使人们重新思考“个人主义”,同时倡导一种自我牺牲的“集体主义”精神。SimonArmitage的诗《禁闭》讲述了1665年的大瘟疫,发生在英格兰中部的Imm村。可怕的瘟疫通过裁缝从伦敦买来的布料传到了村子里,引起了村民的恐慌。有些人想逃跑,但被村里的牧师拦住了。牧师说,与其传播病毒,不如传播善良。在牧师的领导下,全村开始实行自我隔离,即所谓的“封锁”。封锁措施中断了村内的流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由于他们的自我隔离,他们成功地控制了村里的瘟疫,并防止它蔓延到英国的其他地区,但Imm的300多名村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个故事现在已经成为英国抗疫史上的传奇,被视为利他主义和自我牺牲的典范。故事中的一对恋人因为隔绝而无法相见,直到女孩走到生命的尽头。这对恋人的感人故事,凸显了村民们所经历的巨大苦难,以及瘟疫给个人带来的悲惨境遇。但也凸显了个人为集体牺牲自我的伟大行为。

阿米蒂奇写这首诗并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诗本身也不仅仅是一段轶事。“封锁”一词被许多国家定为2020年“年度词汇”。选它做题目,说明这首诗关注的不是历史,而是当下的疫情。新冠肺炎在全球的肆虐确实对生活产生了巨大影响,但要战胜这一流行病,我们都需要团结起来,共同努力。当人们走上街头抗议封锁政策,强调个人权利的时候,人们是否也应该回顾历史,吸取一些经验教训?为了集体的利益,我们可以做出一点个人牺牲吗?虽然这不是诗歌中直接阐述的观点,但这层意思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集体思维”是整体思维,也是新冠肺炎疫情下的现实需求。“集体意识”是一种意义深远的智慧,它意味着把别人看作是我们自己的一部分,朋友,而不是威胁。“集体思维”——如果我可以这样称呼的话——是一种促进世界团结和谐的思维。体现在17世纪约翰·多恩的诗歌中,体现在21世纪西蒙·阿米蒂奇、查尔斯·伯恩斯坦等诗人的诗歌中。这种“集体思维”不同于西方地缘政治和议会政治中盛行的“对抗思维”。后者只会放大分歧,分化世界,从而造成两极对抗。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不仅在面对像新冠肺炎这样的大规模灾难时需要“集体思维”,而且在任何时候都需要。

光明日报(2021年08月12日13版)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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