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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采访小鹿】的第九个真实故事

今年，我奶奶90岁了。

作为一个农村老太太，她从50岁开始就一直跟着我爷爷去云南省会昆明。

80岁回老家，天天逛到城里。

如今，奶奶身体很好，腿也比爸爸的好。

在农村，很多同龄的老人，七八十岁了，还是要干农活，摘菜卖。

我奶奶享受了40年，70岁的时候还有机会和一群老人出国旅游。

奶奶晚年那么安宁幸福，只因为她结婚的时候答应了我爷爷一个要求。

我奶奶1932年出生在云南农村。虽然那是一个战争年代，但她出生在富贵人家。

当初奶奶家做毛毡卖，一年四季都有钱进来。

因为家庭条件好，外婆从小就只会摘花绣花，不会种地。

爷爷家里条件差的几乎不行。他是独生子，有两个姐姐。

我曾祖父五十多岁的时候，生了我爷爷。在我祖父19岁的时候，我的曾祖父和曾祖母都去世了。

以前曾祖父烧酒卖，积了二十多亩田。农忙时，他不得不雇20多个帮手。

但是我的曾祖父很善良，工资也很丰厚，很多村民都愿意帮忙。

爷爷觉得，虽然爷爷家里条件差得差不多，是个“穷小子”，但他只有一个独生子，在战乱年代不会被抓。奶奶的余生还是有所依靠的。

后来爷爷家的田分了，奶奶家的财产没收了，大家吃的是同一个大锅饭。

爷爷什么都没经历过。家里唯一值钱的老黄牛被他喂萝卜噎死了。

但是，爷爷的心很大。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如果他再得病，这个家就完了。

我奶奶结婚后，我爷爷听说村里有些人结婚后还去读书，就跟我奶奶说他也想读书。

那时候大家的梦想就是好好种田，多挣点粮食。

（爷爷奶奶年轻时）(爷爷奶奶小的时候)

爷爷觉得农活一辈子也干不完，但是读书的机会很少。只是几年后，错过了，就没了。

我奶奶还没结婚的时候，她爸爸请了一个老师到她家教孩子读书，所以我奶奶也读书写字。

听说姥爷要上学，姥姥不反对，还卖了嫁妆尽可能支持他。

但那时候我爷爷家里很穷，他和我奶奶都是那种家庭条件好长大的人，学的是书，不会种地，也不会干农活。

爷爷的两个姐姐，见爷爷和妻子无能为力，又不想被拖累，决定和爷爷分开。

奶奶从小在家里当小姐，如果爷爷去上学，所有的活都得她自己干。

每当家里没有男人的时候，女人都会很不好过。

那段时间比较特殊，奶奶要面对的困难比较多。

但是我奶奶没有犹豫。她开始自学农业。

爷爷很尽责。他去城里学习后，周末会回家。

去十几公里外摘碳，帮奶奶提水，干农活。

那时候家里太穷了。他只有一件衬衫，在学校穿在前面，在家穿在后面。

后来爷爷考上了省会昆明的一所大专。他走到学校，一边放着行李，另一边放着一些梨和泡菜。

从我们家乡到昆明，有400公里远。以前是一条很难走的路，坐公交车两天一夜才到。

（奶奶很喜欢吃的豆焖饭）(奶奶很喜欢豆豉焖饭)

一路上，爷爷遇到了洪水和土匪，几乎一个不剩。

有一次，两个土匪跟着爷爷走了一公里，一直问他带的是什么东西。

爷爷说了几个梨，人家不信。

还好爷爷运气好，也可能土匪看他穿得太寒酸太单薄，最后没杀了他。

我爷爷花了13天才到学校。

爷爷去了昆明后，奶奶的日子更苦了。

队里每个成年人一顿1斤8两。奶奶有四个孩子，家里没饭吃，根本不够吃。

后来我奶奶回忆起那段时间，感慨地说:“我吃多了，我怕把孩子饿着，可是我让孩子多吃，我就没法干活了。”

最惨的时候，奶奶吃树叶和菜根。

把绿叶摘下来，切碎，拌在米饭里一起蒸，这样就可以多吃点饭了。

幸运的是，当我的大姑长大后，她是一个专家工人。在村里会插秧的人里，我大姑是数一数二的。

但因为大姑是女儿，即使和男人干一样的重活，还是会受到歧视，挣不到和男人一样多的粮食。

后来大姑告诉我，她印象最深的是队里的伙食分配。

苍白的月光下，奶奶带着她，一个接一个，把五谷带回家。

从家到地面，有5公里的路，一个来回要2个小时。因为路很长，所以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才走完。

爷爷在学校读书，奶奶为了拿到学校给贫困生的补助，不得不找人帮忙给爷爷盖章，开具各种证明。

好在爷爷是个好人，奶奶也会是个好人。她每次开证明都很顺利。

爷爷毕业后，奶奶的负担减轻了。

不过刚开始几年，爷爷在省会昆明打工，奶奶一个人在家种地。

不仅很辛苦，有时候还特别受欺负。

后来村里分地，我奶奶数不过来，几个人不怀好意，故意想让我的地少。

结果爷爷只是回家探亲，那些人都没当回事。

想着爷爷不会算计，就算少给我家一点，爷爷奶奶也不会怎么样。

但他们不知道，因为工作需要，爷爷会随身携带计算器。

爷爷见势头不对，结合其他人被故意减了地，提出重算。

通常，爷爷是直立的。后来他死了，家里很多人都来吊唁他，很多人都是分土地时他帮助过的人。

（我家的菜地）(我的菜地)

然而，有些人不放弃。他们以为爷爷的探亲假总会结束。

只要爷爷回去工作，一切还是老样子。

奶奶很有活力。她不怕死，一口气把家里爷爷去过的地都种上了。

还有的怕事情结局不好，只能作罢。

后来四个孩子陆续结婚，奶奶念叨着“谁良心好，我就跟着谁。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我就不跟任何人了。”

最后，我的祖父母和我的父亲住在一起。

奶奶50岁左右，姐姐弟弟都出生了，爷爷还没退休。

爷爷很感激奶奶，觉得是她一个人把家里几个孩子带大的。30多年的打拼，把她带到了省会昆明，享受生活。

但是奶奶很担心。她告诉我父亲，她害怕我父亲会责怪她没有帮助带孩子。

我父亲是个善良老实的人，他劝我奶奶去省城:“你老人家，趁着年轻，走路也利索，随便玩玩。”

得到父亲的认可，奶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跟着爷爷到省城后，生活很悠闲。

那时候她经常让爷爷回信，反复向父亲强调，不管多穷多难，我们三兄妹都要好好学习。

但是妹妹的成绩不是很理想，一直到二年级都不想学习。

爷爷奶奶回信劝说父亲，无论如何不要辍学，至少要等到初中毕业。

不然妹妹不识字就不好过了。

（我家附近的公园）(我家附近的公园)

不得不说，爷爷奶奶是有人生智慧的，他们心里一直有一个信念，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对于我们两姐妹来说，正是因为爷爷奶奶的坚持，我们才走上了更顺畅的人生道路。

现在，姐姐中专毕业，在我们市中医院工作，工作很稳定。

我大学毕业后，在500强国企工作。

村里的人提起我们家，里里外外都羡慕我爸妈。

其实我家思想最开放的人是我爷爷奶奶。

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两姐妹会像现在一样难过。

尤其是奶奶，我非常感激她。她从来不嫌弃我和妹妹是女生，而是一直鼓励我们好好学习，像人一样生活。

她跟爷爷在省城的那些年，我们一直在她心里，她每年都找人给我们带学费和生活用品。

都说一个家族的兴盛是可以追溯的。的确，诚实、善良、重视知识的人，最后都不会有不好的生活。

爷爷奶奶经常教育我们要守规矩，不要欺负别人。

生活不顺心，被欺负的时候不要太在意。

努力就好，等个十年二十年，回头看。

后来，我家发生了重大事故。我哥哥10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了。

我爷爷奶奶把我带大，我弟弟到了上学的年龄才把他送回老家。

弟弟出事的时候，家里人都不敢告诉爷爷奶奶，怕他们年纪大了承受不了。

但是没多久他们就知道了。

在祖父母时代，大多数人认为男人很重要。

说实话，爷爷奶奶也不例外。他们很难过。他们觉得家里没有男孩就等于断了香。

而我妈就是小心眼。她总觉得自己没有儿子，在家里没有自信。我为我父亲感到抱歉。

后来我们家一个亲戚离婚回了家，带回了一个儿子。

为了给父亲多生一个儿子，母亲提出和父亲离婚，让他和离婚的亲戚结婚。

我父亲不同意这么荒谬的事情。

那时候奶奶一直住在省会昆明。

她看到身边有很多家庭，很喜欢女儿，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在我家楼顶拍的照片）(在我家屋顶拍的照片)

受此影响，我奶奶一直相信女儿不比儿子差，只要有个好的未来，她就会过得很好。

我还记得，另一个亲戚家里有五个儿子。

他们提出给他们父亲养个儿子，把我妹妹换到他们家。

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想过，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算了:“换个儿子，就跟养祖宗一样。你不能打他，不能骂他，不能管他。”

作为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我们家受到了很多歧视和冷漠，我和妹妹一直压力很大。

幸运的是，最后，我们活得和别人一样好。

每年逢年过节，给父母买衣服，家里缺什么也买。

现在，我妈早就想通了。她看着村里有几个儿子的家庭，日子过得还不如她。她渐渐释然。

说实话，我最佩服的人是我奶奶，一个农村的老奶奶，比她爷爷和爸爸都聪明。

奶奶深陷泥潭，接受过传统教育，却始终坚持男女平等。

她鼓励我们两姐妹做人，证明我们和儿子一样优秀。

作为一个女人，我最佩服奶奶的是她有一颗坚定的心，不被周围的声音所困。

记得有一次，我爷爷想和我奶奶离婚，我奶奶不同意。

那时候爷爷是50年代的大学生，很贵。

每个人都羡慕在省会有一份稳定而光鲜的工作。

其实爷爷虽然能干，但是脾气比较倔，不爱讨好别人，属于那种不讲道理的性格，在单位很吃亏。

当时国家还有福利分房的政策。

爷爷辛苦了一辈子，却连一套房都没有。他一直在省城租房子住。

（前不久，一家人在吃年夜饭）(不久前，一家人在吃年夜饭)

2008年，我爷爷得到了一个合租的机会，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他必须和我奶奶离婚。

那时候我奶奶已经70岁了，但是精神矍铄。无论我爷爷怎么劝我，她都不同意。

现在，我在新闻上看到，有些女人听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假离婚。

本以为会有更好的生活，到头来弊大于利。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都会想起奶奶的所作所为，更加敬佩她。

奶奶的人生态度，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清醒的活着”。

她不会因为爷爷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让自己陷入危险。

但是有时候，奶奶也有很多缺点，比如，她脾气不好，甚至到了不讲道理的地步。

我记得我奶奶在省城生活后，很喜欢去佛寺，然后经常花很多钱。

其实我爷爷退休工资不多，但是他觉得奶奶年轻的时候过得很苦。

所以每次奶奶要钱，他都给，从来不问她怎么花。

奶奶喜欢捐款立功，每次都捐几千块。

逢年过节，亲朋好友给她钱，她都拿去捐了。

爷爷看不下去了，说她喜出望外，别人夸她，她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奶奶不能生气，就和爷爷吵架。真的是可以吵几天几夜的那种。

另外，奶奶很小气。

不管是谁，她都会记仇，哪怕是至亲。

有一次，我奶奶去自己姐姐家做客，我姑姑和婆婆炫耀自己生活很好，家里很有钱。

奶奶很羡慕，但后来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她很生气。她干脆从此不再跟自己的亲姐姐一家走来走去。

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奶奶自己的妹妹和家人都没来吊唁。

我大姑为原生家庭做了很多。有一次，她说小时候生病，没人带她去看医生，留下了病根。现在她身体不好。

那段日子不好过，家家如此。

小姑只是随口一说，奶奶却很生气。她以为是在指责她和她断绝关系，禁止我们家和她来往。

但是我们都不搭理她，因为她大姑人很好，帮过我们家很多次。

那时候大姑已经60岁了。

她被迫跪在地上给我奶奶磕头认错。

那时候我爷爷还没去世，一直在劝我奶奶。

其他亲戚一直在劝和，奶奶就点头和大姑和好了。

（在家楼顶拍的朝阳）(朝阳在屋顶拍摄)

除了我大姑，我爸还经常惹我奶奶生气。

有一次亲戚来我家，晚上住我们家，我奶奶就让老人陪她睡。

父亲漫不经心地说:“算了，你房间有味道。”

奶奶立马就炸了，以为爸爸嫌弃她脏。

第二天，外婆不肯吃饭，父亲无奈低头认错。跟奶奶说了很多好话后，奶奶也就放心了。

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奶奶最难熬的时候是现在的生活。

现在，奶奶已经90岁了。

她还是很忙，每天拄着拐杖去路边玩。

但是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一直盯着她。

有一次，她出门被车撞倒了。她住院一个多月。

为了安全，家里人劝奶奶，我们家院子够大，让她在院子里活动活动腿脚。

不要再去路边了，很危险。

结果奶奶根本不听。她腿脚一好，就经常去路边玩。

我父亲对她无能为力。他经常“吓唬”她，让她不要再去了。村里的某某又被车撞了。

奶奶答应的很好，但是每天都拍照。

有时候我们给她家里打电话，她心情好了就会回来；

心情不好就不理我们，我们也不敢硬拉。

最棒的是，我奶奶一直烧土豆(土豆就是土豆的意思)。

（奶奶很喜欢吃的烧洋芋）(奶奶喜欢吃烤土豆)

几年前，她和我爷爷之间的房间用的是炭炉。

但是奶奶看到我们用电炉，只好让我爸爸给她买一个。

那时候爷爷生病，腿脚不灵便，炭火比较暖和，电炉刚刚干净，不实用。

但奶奶不听，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父亲只好顺从。

今年觉得电炉烤的不好，就劝爸爸把奶奶那边的电炉换成煤炉。

结果，奶奶爱上了烧土豆。

她经常捡十几个山药，放在炉子里烤。我十二点左右回家做饭。

她说她饿了，想烧土豆。

我劝她不要吃。她容易消化不良。她很快就会吃，但她不听。

况且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吃冷食，但土豆还没熟就要吃。

我禁止她吃东西，因为她怕生病，但她不听。

我向父亲抱怨，父亲很无奈，白了我一眼:“她一吃就吃。我怎么敢？我敢抢吗？”

说到吃，我奶奶胃口特别好。有时她吃得比我多。她刚吃了两碗米饭，她还可以再吃四个烤土豆。

（我家附近的公园一角）(我家附近公园的一角)

但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吃得太多，大小便无节制，经常卧床。

每次弄脏床，她都闭口不言，用卫生纸、枕巾或毛巾盖住。

每次去给她铺床，床上都是瓜子，水果，拐杖，锅之类的东西。

在家里，只要奶奶能拿得到的东西，她都会搬到床上。

告诉她不要再这样了，她会后悔的，说她当时是怎么做的。

转头就忘了，但还是一样。

幸运的是，奶奶现在身体健康。给她洗澡、换衣服都不太费力，也不需要整天放哨。

活着，奶奶就成了老小孩。

以前是她照顾我们，抚养我们，现在是我们照顾她，陪她度过晚年。

奶奶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人是十棵草，十个穷十个富永远不会老。”

是的，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起起伏伏都是正常的。

该承认懦弱的时候承认懦弱，该享受的时候享受享受，年轻的时候努力工作，老年的时候尽情享乐。

口述:心悦的祖母

编辑:卢晓和心悦

这是【采访小鹿】中记录的第9个真实故事。

我觉得真理自有它的生命力，它有感动人心、温暖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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