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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赵思伟实习生段

刚和人聊完，很快就会在App里收到相关的推荐内容或者广告？前几天“App会窃听吗？”作为热门话题，网友的调侃中充满了对个人信息安全的担忧。

2月5日，在工信部召开的App个人信息保护监管座谈会上，工信部副部长刘烈宏表示，即时通讯工具、输入法、地图导航等部分App，使用麦克风权限，超出了用户权限范围(以其他方式使用信息)，带来了潜在风险。

事实上，违规收集用户个人信息是App侵害用户权益最常见的行为。本报讯(www.thepaper.cn)统计工信部公布的专项整治行动开展以来11批违规app名单显示，共发现657款app“上榜”，包括UC浏览器、360清理大师、达达快车、永辉生活、芒果TV、QQ输入法等生活各场景热门app。16类app中，工具类app的“被点名”率达到15.68%。下架的167款app中，工具类app也是下架最多的，占比16.67%。

统计显示，657个被通报的app中，超过50%的问题涉及“违规收集用户个人信息”，而“app强制频繁过度访问”和“违规使用用户个人信息”问题分别占被通报app的20%左右。

此外，工信部组织的11批次测试发现，被通报的app来自24家应用商店，主要是腾讯应用商店、豌豆荚、OPPO软件商店、360手机助手和小米应用商店，占比分别为24.60%、11.27%、10.83%、10.25%和9.81%。

用户的个人信息一直被App服务商视为“唐僧肉”。无论是在商业实体的“获客引流”，还是信息泄露后用于电信诈骗，违规收集的用户个人信息都成为基础信息。近年来，非法app被戴上了“紧箍咒”，防止其侵犯用户权益，多方从立法、监管、行业自律、技术维度、用户自我保护意识等方面寻求“良方”。

个人信息成为“唐僧肉”

“网友反映，刚刚聊到某个话题，很快就会在某个App里收到相关广告。用户对此感到困惑，这个话题成为用户最关心的问题，位居热搜榜第一。”

事实上，用户的个人信息一直被App服务商视为“唐唐肉”。据统计，在工信部通报的657款app中，超过50%与“违规收集用户个人信息”有关。

“这主要是为了收集用户的经济状况、消费偏好、活动区域等信息。，并对用户进行详细的画像，以支持产品开发和更新，或者精准推送广告。“对于超范围收集用户信息的行为，广东省公安厅网警总队案件科副科长黄建邦曾这样指出。

记者梳理发现，2018年10月成都中院判决的一起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案，证实了部分app会利用收集到的信息推送广告，以此“获客”。

法院查明，早稻田App的开发者是上海合和信息技术发展有限公司，也是扫描全能王App的开发者。何某禄下载并注册扫描全能王App，和合公司通过扫描全能王App采集何某禄的手机号码。

该公司获取信息后，通过短信向何某禄发送信息，内容为“[Wasao]何某禄，你以前的同事评价你‘专业可靠’，向你推荐了107款简介，19位好友在等你的cc.co/OypRubuV3m投诉退订TD”。何律师以收集个人信息和向其发送商业广告的侵权行为将该公司告上法庭。

此外，2020年12月判决的隐私纠纷二审民事判决书，直接披露部分app会“非法收集用户个人信息”。

法院审理查明，App“天天好玩”的开发企业乐元素科技(北京)有限公司收集、使用信息的目的、方式、范围不明确，未向用户提供隐私政策的相关内容。在游戏登录界面和用户使用相关功能的过程中，未采取其他方式表明收集用户个人信息。在未得到用户刘某波明确授权的情况下，存在“在所有项目中打开手机应用权限，调用用户个人手机位置信息”的情况。

除了商业活动，App违规收集的一些用户个人信息，最终也为电信诈骗提供了温床。

北京市公安局网络安全总队近日发布的一篇文章指出，疫情期间，一些非法app以疫情监测为名，未经授权、超范围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带来了用户个人信息泄露和滥用的风险。个人信息的泄露是诈骗成功实施的关键因素。在准确掌握用户个人信息的前提下，不法分子可以编造出更具迷惑性的诈骗场景，实施诈骗。

时至今日，工信部部长信箱仍能不时收到用户对该App非法收集用户个人信息的投诉。仅通过搜索2020年2月至2021年2月的消息，记者发现小米手机系统自带软件，58同城、拼多多、知乎、JD.COM商城、迅雷、QQ、网易邮箱、阿里云等热门app均出现在投诉名单中。

事实上，关于App非法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问题，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秘书处、工业和信息化部办公厅、公安部办公厅、市场监管总局办公厅已经联合发布了《关于App非法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行为认定办法的通知》。

明确指出“未公开收集、使用规则，未明示收集、使用个人信息的目的、方式和范围，未经用户同意收集、使用个人信息，违反必要原则，未经同意向他人提供个人信息，未按照法律规定提供删除或者更正个人信息的功能，或者未公布投诉、举报方式等信息”等六种行为，属于非法收集、使用个人信息。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利用用户的个人信息和算法定向推送信息，但不提供非定向推送信息的选项；要求用户同意一次性开启多个权限收集个人信息，用户不同意就不能使用的现象也视为非法收集。

记者注意到，工信部曾公布过一个数据，从中可以窥见非法收集个人信息现象的严重性。

在3480条关于App非法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的举报信息中，26%的App没有隐私条款或隐私条款中未明确规定收集个人信息的目的、方式和范围；31%的app在申请开放收集个人信息权限时没有明确告知用户；20%的app收集与业务功能无关的个人信息，如金融借贷app收集用户通讯录；19%的app未经用户同意向他人提供设备ID、应用列表等个人信息；13%的app被强制要求提供与业务功能无关的权限，如计算器、手电筒类app被强制开放地理位置权限。

“一些app在商业利益的驱动下，未经用户同意，非法获取用户的语音、文字、图片等输入信息，实施大数据聚合分析，实现用户画像，精准推送广告，让用户感到不安甚至焦虑。"工信部副部长刘烈宏在2月5日的监管论坛上说。

用户的不安激起了舆论场的热议，相关部门亮出了“监管之刃”。

2021年2月5日，工信部(MIIT)就麦克风、通讯录、相册权限问题，首次公开通报26款未整改的app。QQ输入法、墨迹天气、微信商务输入法、音吧等app因非法或超范围收集个人信息被点名。

这也被视为监管部门对非法收集用户个人信息释放“更严格的监管和回应关切”的明确信号。

App中超过50%的“违规收集用户个人信息”

2019年11月，针对以非法收集用户个人信息为代表的App侵害用户权益行为，工信部首次决定组织开展App侵害用户权益专项整治行动。这一行动也在次年7月“深入推进”。

2020年7月，《工业和信息化部关于开展深入推进App侵害用户权益专项整治行动的通知》进一步明确了整治对象为“App服务提供者、软件工具开发包(SDK)提供者和应用分发平台”。

“企业自查自纠、监督检查、结果处置”是工信部App侵害用户权益专项整治行动的三个阶段，也是给违规App戴上“紧箍咒”的一步。

自查自纠主体是App服务商和分发服务商，是主动行为；对于监管，工信部将组织第三方检测机构对App进行技术检测和检查，重点对与人民生活密切相关、下载使用量大的App产品和分发平台进行抽样检测。

在结果处置阶段，工信部将对有问题的app进行统一通报，并依法依规进行处理。具体措施包括责令整改、向社会公告、组织app下架、停止App接入服务、将受到行政处罚的违规者纳入不良电信业务经营名单或失信名单等。

据论文不完全统计，自2019年11月工信部开展整治行动以来，已通报11批657款侵害用户权益的app被点名。

通报频率基本是一个月一次，通报数量呈“M”形。两个峰值分别出现在2020年10月27日和2021年1月22日。单次通报数量最高峰为“2021年第一批，共第10批”，157款app“上榜”。

67款被通报app涉及教育、生活服务、游戏、社会服务、医药健康等16大类，其中工具类最多，占比15.68%；教育、生活服务、视频直播、游戏、交通、电商购物和社交紧随其后，占比7%-9%；母婴和招聘较少，占比不到2%。

多数App在通报后能及时整改，再次被通报的情况较少，但360清理大师、叮嗒出行、千千音乐等26款App被两次点名。大部分app被通知后都能及时整改，再次被通知的情况较少。不过，360清理大师、鼎大出行、千千音乐等26款app被点名两次。

从被通报App涉及的问题来看，2019年11月“工信部函〔2019〕337号”的整改工作通知将违规App涉及的问题分为“非法收集用户个人信息、非法使用用户个人信息、不合理请求用户权限、账号注销困难”四大类八个小类。前五批通报也遵循了这一说法。

2020年7月，《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化管理函[2020]164号》整改行动通知将问题分为“App、SDK违规处理用户个人信息，设置障碍，频繁骚扰用户，欺骗误导用户，应用分发平台责任不落实”等四大类十小类。后五批通知也沿用了调整后的问题表述。

基于以上两种分类，并考虑到统计方便，记者将违规app涉及的问题分为“违规收集用户个人信息、违规使用用户个人信息、频繁过度强制用户请求权限、欺骗误导用户、应用分发平台责任不落实、为用户账号注销设置障碍”六大类。

据不完全统计，大部分app存在的问题数量控制在3类以内，但王者荣耀助手、Flash、宾果消除等15个app存在5个及以上违规问题。超过50%的违规app涉及“非法收集用户个人信息”，而“app强制频繁过度访问”和“非法使用用户个人信息”问题各占通报app的20%左右，其余问题占比相对较小。

每一批通报发出后，工信部会组织第三方检测机构核查复检，对未按要求完成整改或者逾期不整改的App再行通报，并下架处理。每批通知发出后，工信部都会组织第三方检测机构进行检查和复检，对未按要求完成整改或逾期未整改的App进行重新通知，并下架。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工信部官网发布的多批次app名单，涉及169款app，草莓视频是唯一被通报两次的app。App中工具类依然最多，占比16.67%；生活、电商购物、游戏、视频直播、社交app紧随其后，占比8%-11%；整改中出现较多的教育类app，下架较少。

此外，工信部组织的十一批检测发现，被通报的App来自24个应用商店，以腾讯应用宝、豌豆荚、OPPO软件商店、360手机助手、小米应用商店五大应用程序平台为主，分别占比24.60%、11.27%、10.83%、10.25%、9.81%。此外，工信部组织的第十一批测试发现，被通报的app来自24家应用商店，主要是腾讯应用商店、豌豆荚、OPPO软件商店、360手机助手和小米应用商店，占比分别为24.60%、11.27%、10.83%、10.25%和9.81%。

就此，工信部已督促相关平台企业严格落实《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预置和分发管理暂行规定》要求，落实企业主体责任。对此，工信部已督促相关平台企业严格落实《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预置和分发管理暂行规定》要求，落实企业主体责任。

“共对62万个应用程序进行了技术测试，并责令2234个非法应用程序进行整改。”2021年1月26日，国新办就2020年工业和信息化发展情况举行新闻发布会，工业和信息化部信息通信管理局局长赵志国公布了连续两年开展的专项行动数据。

但根据公开资料显示，中国国内市场检测到的app数量超过500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对此，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研发的国家App技术测试平台已经上线，试图通过整合龙头企业的技术测试能力，实现2021年测试180万个App的目标。

违法成本低？App治理需要组合拳

如何给违规App戴上“紧箍咒”，防止用户权益受到侵害？近年来，多方试图从立法、监管、行业自律、技术维度、用户自我保护意识等方面寻求“良方”。

记者注意到，近年来，除了提高“监管边缘”，网络安全法、个人信息保护法、数据安全管理办法、个人信息出境安全评估办法、关于规范互联网信息服务市场秩序的若干规定、电信和互联网用户个人信息保护规定、移动智能终端应用程序预置和分发管理暂行规定等一系列法律法规的颁布和完善，也试图收紧个人信息。

最新消息还显示，App强制授权、越权主张、超范围收集个人信息等现象大量存在，个人信息违法违规使用问题突出。《移动互联网应用程序个人信息保护管理暂行规定》即将出台。

《暂行规定》共有22条。以App开发经营者、App分发平台、App第三方服务提供者、移动终端电信设备生产者、网络技术服务提供者为重点监管服务对象，规定了五类主体应当遵循的个人信息保护一般要求和义务。对相关主体违反规定的，将按照通知整改、公开通报、下架、断开接入的程序进行处理。

此外，针对部分企业推诿、阻挠、故意拖延整改进程的情况，监管部门召集掌握大量网民信息的主要商业主体负责人，督促其就此公开表态。

2020年11月27日，在全国App个人信息保护监管会上，苏宁控股、蚂蚁集团、爱奇艺、360、小米集团、新浪微博、Aauto快消、滴滴、阿里巴巴集团、百度集团等11家互联网企业主要负责人公开了加强用户权利和个人信息保护、规范信息采集和使用模式、建立健全投诉反馈机制、落实企业主体责任和法律义务等内容。

“要把整治App侵害用户权益作为各企业的核心工作，负总责。“在2月5日的监管座谈会上，刘烈宏表示，对订单执行不到位、整改不彻底、问题反复、搞技术对抗的企业和app，要采取停止准入、行政处罚、信用管理等措施严厉处理。

但实际案例表明，仅靠监管、立法和企业自觉践行主体责任，是不可能一劳永逸的。

在2月5日的监管座谈会上，刘烈宏也坦言，要做好综合治理，全社会要共同努力。“多党共治，齐抓共管。”采访中，多位长期关注保护用户个人信息安全的专家也给出了共同看法。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制定了法律，但是法律太宽松了。”信息专家何战强在接受论文采访时认为，法律法规的出台只是整治非法app、最大限度降低个人信息泄露可能性的第一步，关键是完善相关法律法规的惩罚力度。

他认为，一个月发一次公告的震慑力确实有限。很多App开发者可以用另一个版本继续上线，最重的要罚款几十万元。违规成本远低于其带来的收益，很多国资背景的App运营者也存在违规行为，这也是“立法不严”的原因之一。

“一些App开发者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仅仅依靠工信部的通报是没有用的，需要实质性的处罚，比如罚款、市场禁入甚至判刑。”独立传播专家付亮对本报坦言。

《天下全媒体传播》主编刘启诚认为，除了处罚力度小，用户对自身数据泄露的忽视也为App屡禁不止提供了空隙。李彦宏有争议的“方便隐私”观点在中国随处可见。用户需要有自我保护和维权意识，减少使用不必要的app，同时，团结起来对过分索取信息的无良厂商说“不”。

迪智库网络安全研究所所长刘权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建议，应进一步细化个人信息收集的边界，通过配套的标准和规范“界定”用户在不同类型、不同应用场景下访问app的范围，引导开发者只访问与业务功能相关的权限，减少运营商空的自由裁量权。还可以通过建立奖惩机制，让应用商店积极参与审核工作。

从技术维度来看，可以从移动端系统考虑，比如禁止App安装前自动开启权限，安装后通过应用日志监控权限开启情况。如果App中存在“窃听”“偷看”等违法行为，系统会以某种方式提示用户。

同样，《中国电子报》综合多位专家意见后撰文指出，在个人隐私数据保护方面，数据输出方、数据采集方、平台监管方应承担相应责任。

对于App开发者和运营者来说，一方面要加强自律，认真学习相关法律法规，严格遵守知情同意、最低必要等基本原则；另一方面，要提高网络安全意识，防范数据窃取、非法抓取、采集传输泄露等安全风险。对于应用商店平台，要进一步树立责任意识，规范app审核上架机制，加强操作系统权限管理能力，积极应用新技术提高监管效率。

对于个人用户来说，要在使用App的过程中加强自我保护意识，谨慎收集和使用个人信息，善于拒绝不必要的权限申请。

“App用户要提高个人信息保护意识，应该成为一种上网意识。”一名Xi交通大学人工智能方向的研究生向记者吐露，偷偷读取用户信息被排除在外。他现在打开App，看到要读取通讯录、位置、相机、照片、麦克风等信息时。，他会先思考是否是正常使用App的必要条件，有些完全是过分的主张。不同意不影响正常使用。“这样做就是‘锁定’个人信息本身。”

(本文原始数据来源:工信部官网统计制图:段赵思伟)

编辑:崔璇

校对: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