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行(刘氏四兄弟)

(来源:CFP)

经济观察报记者杜涛已经73岁了，但是刘永行仍然没有退休的打算。“退休，我为什么要退休？你看，如果我驼背，身体不好，我应该退休。但是现在我思维敏捷，反应快，每天都在学习，除了讨论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查资料，学习。我现在感觉比二三十岁的时候好多了。二三十岁的人已经够不成熟了。现在他们成熟了，知识丰富了，经验丰富了，身体健康了。年轻人什么都能做。他们为什么退休？”

这是3月25日，上海东方希望大厦16层，东方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行接受经济观察报专访时对退休的解释。

73岁的刘永行仍然经常出差。他到新疆准东看东方希望投资的600多亿元的循环经济园项目，到重庆丰都考察水泥项目，到山西晋中指导氧化铝厂生产...就在采访前，他刚从内蒙古包头出差回来。

在总部大楼的办公室过道旁边，有一个黑猪模型，用刘永行的话说，从事农业近40年。

希望刘家四兄弟分家后，刘永行进入重工业，电解铝，电厂，水泥等。近几年进军新能源行业。

按照通常意义上的企业管理理论，刘永行笔下的东希望似乎与大多数企业不同:负债率极低，基本都是靠自有资金滚动，放弃发行获批债券，近一二十年也没有涉足房地产和金融行业。“其实从长期来看，实业的回报率并不低，甚至高于金融和房地产。既然选择了自己的产业道路，就要专注，全心全意坚持自己的战略，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做得很慢。”

稳扎稳打的经营成为了刘永行坚持的风格，也是他投资多个行业的商业信条。用他的话说，“三百六十行不一定是第一。优秀到足以为社会做贡献。”“我只是一个不一样的凡人”，刘永行这样定义自己。

一个

90年代，刘永行想搞重工业，其他三兄弟不同意，这也成为刘氏四兄弟分家的原因。

那么刘永行为什么要从一直从事的农业，转到门槛很高，不熟悉的重工业呢？

原因来自大洋彼岸的美国之行。1992年春节，刘永行访美。他的初衷是想看看美国饲料厂是怎么做的，美国其他行业是怎么做的。

去了美国，对刘永行影响最大的是美国的劳动效率高，其次是当时美国的产业转移。

产业转移也让刘永行决定回国后投资重工业。当时在美国，刘永行发现，随着社会的进步，工资的提高，一些行业不得不转移到劳动力成本更低的工厂，比如钢铁行业，以前是英国，后来是德国。它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转移到美国，然后转移到日本，然后在20世纪70年代转移到韩国。

“那时候已经改革开放十几年了，但是我们的工业还是农业，工业以轻工业为主，但是对原材料的需求非常旺盛。”刘永行回忆道。

在刘永行看来，中国的经济改革开放必然带来经济的持续发展，十年后对重化工原料的需求必然大幅增加。

事实上，虽然刘永行当时就发现了未来的商机，但他之前一直从事农业，对未来将成为其商业帝国主要组成部分的行业并不太了解。

经过反复思考，刘永行和他的兄弟们提出以后投资实业。他们能做到吗？你能做好吗？但他的兄弟们都不太感兴趣，各有各的看法。

于是，刘永行提出分开，1995年的一个晚上，刘家四兄弟分家。这个时候，他布局了未来十年，看到了十年后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

二

重化工业转型前，饲料行业平均利润率已经大幅降低，转型迫在眉睫。重化工业是重资产行业，对资金的需求很大。再加上产能过剩，整个行业长期亏损，是公认的最困难的行业。但是刘永行不同意。他相信困难的路，走的人少，就容易成功。

73岁的刘永行最近几年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新疆，他在那里投资600亿元建设了一个循环经济工业园。

这也是他近二十年来投资的重点项目。

这就是刘永行自己称之为“六谷丰登”的工业园区。新疆东希望有色金属有限公司以准东丰富的煤炭资源为生产要素，通过煤、电、铝一体化循环经济产业链，将煤炭资源转化为生产电解铝的电力，使具有比较优势的资源就地转化为高附加值的铝产品。

简单来说，刘永行就是以煤炭资源为生产要素，将煤炭就地转化为工业生产所需的电力资源，然后用电生产铝合金、工业硅、多晶硅等一系列产品。，从而开放铝和硅工业；用沙漠里的煤代替进口石油生产乙烯丙烯塑料，开辟了化学工业；利用新疆丰富的玉米资源和产业链上的其他有机原料，开发绿色有机饲料，进而发展生态有机养殖业。水产养殖业的废弃物经过生物发酵处理，形成生物肥料，改良戈壁滩土壤，变沙漠为良田。

进而实现刘永行规划中的“六谷丰登”。这也是刘永行认为这个工业园应该叫“六谷丰登”工业园的原因。

实际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循环经济模式。

刘永行认为，循环经济作为一种新的经济发展模式，其基本思想是资源的高效节约和综合利用。早在东希望初入准东时，就将“减量化、再利用、循环化”的循环经济理念融入生产，构建了“资源-产品-废弃物-资源”的闭环，规划了煤谷、电谷、铝谷、硅谷、化工谷、生物谷，六谷相连。

三

从刘永行的经营理念中，我们可以看到现代经济中的精细化分工在这里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上游产业的废弃物作为原料回收，不断进入下游产业链。近年来，刘永行进入了以生产多晶硅为主的新能源行业。“其实做了这么多行业，我一直主张社会产业分工是一种社会进步。是一种发展模式，专业化分工，提高效率。但是，两种模式都各有利弊，社会分工也面临诸多问题。它有交易成本，有包装成本，有运输成本……工业行业尤其如此，比如垃圾处理和单独处理成本。但如果放在一个产业链中，让一个行业的废弃物成为下一个行业的原料，比如锅炉生产的废弃物或者脱硫石膏，成为水泥的原料，那么两个行业就可以联系起来。

这时，刘永行打断了采访，向记者展示了他会议室墙上的照片。照片的内容不是领导视察，而是他在各地建厂，青山绿水环绕着每一个工厂。“东希望的很多行业，前几年属于产能控制的行业，就连现在进入的光伏，之前也经历了一轮洗牌。为什么他们还坚持进入这些行业？”“低成本，循环利用”是刘永行的回答，也是刘永行不断进入其他行业背后的思考。

成本低，对于东希望来说，首先是主要生产要素的成本，其次是上游产业链产生的废弃物可以成为下游产业的原料，从而既节约了处理成本，又节约了生产成本。

在刘永行的世界里，他觉得这个世界上能做好的事情太多了。“三百六十行，行中翘楚”。“没必要你进入的每一个行业都是第一冠军，但你可以很优秀。因为如果你做得足够好，你可以获得稳定的利润，解决就业，贡献税收，为政府和社会创造价值。而且我们每进入一个行业，都会预设20亿左右的‘学习成本准备金’。”

四

刘永行很少在媒体上露面。

或许对于刘永行来说，曝光率已经不重要了。即使他是首富，公司在某一年仍然排在民营经济第一。“三次当第一，一次民营经济第一，两次首富”，刘永行手指一副OK的样子。“三次。”

他数着自己的手指。第一次是1995年，国家工商总局授予刘永行中国民营企业500强第一名，当年销售额16亿。之后四兄弟一起排名第一，然后2008年福布斯排名第一。“我不在乎排名什么的。看看我们。我们从来没有提过什么时候进入世界500强。当然，别人排名评价是人家的事。”

刘永行愣了一下。“那会让你急功近利。”

在刘永行眼里，销量只是一个方面。更应该关注企业的盈利、环保、安全等企业的小数据，而不是“大而不强”。“每年都会邀请我们参加各种百强企业，我们很少参加。参与的好处是名义上进了500强或者100强，知名度提高了，可以更好的融资。”

刘永行挥了挥手。“这些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负债率极低，很少靠融资做项目。前几年批了两个债券，一共80亿，后来没发。”

截至目前，东希望的企业没有一家上市。当然，在刘永行看来，很多板块企业都能达到上市的标准。“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公开呢？有充足的资金。当然，我们不排斥上市。上市也是企业发展的一条路，但是这条路很拥挤，因为很多人可以拿到很多钱。”

刘永行回答的很简单，上市或者大规模融资会让你做一些不那么正确的事情，比如市值管理换市值管理。“我不抵制上市，也不反对上市，而且我觉得上市是一个非常好的企业制度，但是要看企业需要不需要。”

五

在东希望集团，大家都知道73岁的刘永行比普通员工更努力。更重要的是，刘永行不觉得自己老。

“我的健康状况比一个20岁的男孩还要好。他们不能穿过我。他们每天走一万多步，迈着大步，走得很快。大多数年轻人都赶不上我。我所有的体检指标都是中位数，是最健康的。”

但刘永行认为，未来退休有两个条件。一是培养人才梯队，形成良性的人才机制。第二，我正在接近“老年痴呆症”。

说到第二条，他笑得很开心，整个会议室都弥漫着刘永行的笑声。“不然你为什么要退休？去跳广场舞？”

诚然，他认为自己还有很长时间才能退休。“退休不是年纪大了就退休，而是能不能健康工作，让企业健康发展。”

2021年，刘永行继续忙碌着，每个月要花三分之一以上的时间奔波于各省市子公司之间，检查指导生产经营，了解各种生产“小数据”的完善情况。“更重要的是，农业。2021年，我们希望能饲养2000万头猪。”他还自豪地说，经营了40多年的农业产业，从来没有亏过。这一次，他会更加坚信自己的眼光。

此时的4月8日，他飞了5个多小时，从中国东部的上海飞到最西端的新疆，去看他的“六谷丰登”工业园。

或许这就是刘永行的“青春”。

一位73岁的老人，也是一位普通的中国企业家，仍然享受着努力工作的乐趣。他仍然保持着年轻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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