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拼音)

来源:嘉兴日报-嘉兴在线

世界上的人都是随便交朋友的

作者:阎连军

发布日期:2021年8月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关于这本书]

这本书是作者在大学任教后陆续写的书，是一本遐想、流浪、沉思的书。从古希腊神话、弗兰肯斯坦到不同的维度，从诗歌“占星术”和“乌托邦”到现代艺术...我身处后工业社会的信息景观，可以为了兴趣去了解细节，写杂七杂八的文章。在别出心裁、五颜六色的编织中，有看闲书、“相识”的芬芳。

语言创新是提高文学体验能力的必要条件。一个作家之所以优秀，往往是因为他语言的创新；但是，新文学思潮的出现，实际上是一种新的文学语言的出现。优秀的作家和新文学潮流有时是相互独立的，但更多的时候是相互推动的。

文学往往会随着个别作家有突破性的更新。在一种情况下，铁在旧的含义或表达的基础上变成了金。比如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冻死人”。在阿清赵翼对其“过剩”的追溯中，可以看出“化铁为金”的过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有其言。《孟子》:“狗吃人而不察，途中饿死而不知送。”《史记·平原君列传》:“你的后宫满了宫女嫔妃，你的肉也多，但百姓穿棕衣，永不厌倦。”《淮南子》:“穷人之糟粕不接其口，虎狼之食腻；人矮棕，但宫衣锦绣。”这一切古人已经说了很久了，一旦进入少陵之手，你会觉得惊心动魄，仿佛从古至今都不曾有人道。

另一个例子可能更为典型:美国现代诗人T.S .艾略特著名小说《荒原》中但丁《神曲》原句的改编。在《地狱神曲》中，但丁在地狱的鬼河边看到了秋风和落叶一样多的堕落灵魂，于是他觉得“我从来没有想到/死亡毁灭了这么多人”。这首诗是艾略特用来写20世纪20年代伦敦泰晤士河畔的:“一座缥缈的城市，/一个冬天早晨的褐色雾气下，/一群人穿过伦敦桥，那么多人，/没想到死亡会毁灭那么多人。”

泰晤士河对应地狱的冥河，一战后伦敦的雾霾比喻地狱的迷途，这是准确的。这种脱俗奇特，化古为今的创作，堪称“有自己的动力，遇事更努力”。这里的攻击实际上是一种创造。英国作家奥威尔的《动物庄园》通过采用19世纪流行的童话故事揭示了极权主义的残酷，而《1984》则戏仿了19世纪以来流行的乌托邦小说，预见了人类痛苦的未来。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夺胎换骨的能力。

新的经验有时会迫使写作语言走在前沿。比如中唐诗人韩愈的很多诗就属于这种情况。日本学者吉川小次郎说得很准确:“他喜欢把别人不同的主题作为主题，把别人不用的语言作为语言。在这种特殊的主题和语言的配合下，他产生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现代作家鲁迅的散文诗代表作《野草》中，许多句子甚至词汇都是鲁迅发明的。例如，“余正在发烧；看到天空中的深渊。在所有人眼里什么也看不见；被拯救而没有希望”。比如《春词》《虚无之阵》等等。这些语言的发明，为主体的精神困境增加了现代汉语的表现力。

文学的更新往往是一个整体的历史变化。中国古典诗歌语言“四声”的发明就是一例。据陈寅恪考证，南齐永明年间《四声》诗的发明，既得益于南北语言的交汇，也是佛教与文学相结合的产物。可以说是文学语言形式的一次整体变革:“为什么四声是南方而不是北方发明的？需要注意的是，南朝有文化的人至少会说两种语言，一种是洛阳话，一种是吴话，而且能分辨出声音的高低...为什么四声是在南齐永明时代发明的？根据四声的发明，是好声音的萨满教和验音的文士合作的结果。”“四声”作为逐渐被广泛实践的新的诗歌语言规则的基础，为盛唐时代的到来做了充分的形式和技术准备。

第二个例子是近百年来现代意象的变化导致的文学语言的更新。曾几何时，现代摄影技术的发明和普及，让本雅明感叹“光的消失”时代的到来。本雅明认为，古典绘画的独特特征使得《蒙娜丽莎》这样的作品具有永恒的“光环”，而现代影像尤其是摄影作品的无限再现性使得影像艺术成为世俗生活的一部分。

电影的出现和流行极大地促进了影像艺术的世俗化，影像的现代形式也有助于文学语言的整体更新。比如卡夫卡的中篇小说《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戈尔的卧室里有一幅从画报上剪下的贵妇画像，放在金色的相框里，他家的客厅墙上挂着他父亲的制服照，这些在小说的叙事逻辑中都非常重要。

父亲的制服形象可能与卡夫卡的父亲权威有关，而室内的贵妇形象则为“大甲虫”的室内感觉增加了必要的想象维度。中国现代小说的表达也同样受到影响。例如，张爱玲的小说《金锁记》有如下描述:

风从窗户吹进来，挂在对面的回文雕漆镜子被吹得不稳，敲在墙上。乔用双手按了按镜子。镜中映出的竹帘和一幅金绿色的山水屏风还在风中来回荡漾。找了半天，有种晕船的感觉。再定睛一看，竹帘已经褪色，金绿色的风景变成了丈夫的画像，镜中人老了十岁。

这是《金锁记》中最精彩的片段之一，在小说中也承担着非常重要的叙事功能。女主角曹像一具枯骨一样和丈夫生活在一起。现在她丈夫去世了，她的生活发生了新的变化。

十年的漫长时光，就在这段话里，一场“晕船”结束了，可谓快刀斩乱麻。这段话里有两个地方和意象有关。首先，其中包含的时间切换是通过镜中成像的变化来实现的:“竹帘和一条金绿色的风景屏条”变成了“我丈夫的肖像”。

根据作者有限的阅读经验，这种切换手法在文言叙事文本中很难见到，应该是张爱玲在现代电影中对蒙太奇手法的天才运用。里面写的她老公的肖像是肖像还是照片？编剧没有明确说明，但拍照的可能性更大。在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富裕家庭，拍照已经很普及了，张爱玲后来写了一篇精彩的《对比录》。

在《比较录》接近尾声的时候，她碰巧也写了同样的话:“然后时间加速，越来越快，弦乐器变成了哀弦的急乐器，关键的一年已经在眼前了。一连串的蒙太奇，接着是淡出。”张爱玲对老照片带来的“蒙太奇”感觉深有体会。

(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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