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是哪里(古称云梦是哪里)

作者|张虹

回家:从四面八方赶来团聚。

对于我们家来说，2020年的春节注定不平凡。

2019年11月5日晚，父亲两次中风后突发心肌梗塞去世。按照当地的习俗，老人去世的家人会在腊月二十六吃年夜饭。农历正月初一会有亲戚村民来家里新香，家里会办卤菜宴。母亲不想多花钱，也不想我们四个孩子来回奔波，就让道士安排，说是灵堂不供饭。

(指叫死者回来吃饭)

这样，我们就不用回湖北省云梦县蒲潭镇对面的张家坡老家了。但是，11月9日我和妹妹去二叔二婶家做客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另外，我和弟弟、两个妹妹约定，春节前回家，提前接四个叔叔阿姨和一些帮父亲办丧事的叔叔，腊月二十七在家里聚餐，大年初一正常招待新乡的亲戚乡亲。

湖北云梦。

1月19日晚，我和妻子、女儿坐上了从北京开往孝感站的火车。此前，我们已经知道武汉有一种流行性疾病，但由于此时我们掌握的信息很少，所以并没有太多关注。在车上，记者的女儿又看到了相关新闻。她马上在网上下单，买了几个3M9501C口罩。第二十

(12月26日)

中午，我们三个人回到了蒲滩镇对面农村的老家张家坡，去见妈妈、小妹和儿子。我安装了从JD.COM买回来的煤气炉和蒸锅，妻子做了午饭。当天下午，大美一家四口从安徽开车回张家坡。

此时，新型冠状病毒的传染性和危害还没有公开。华南海鲜市场位于汉口，村民大多在武昌做生意，疫情的危害性没有重大消息。因此，我们对疫情知之甚少。1月20日下午，按照正常计划，我去了几个叔叔长辈家，明天中午和他们见面吃年夜饭。

(都在老家，没去武汉)

。碰巧看到一个武汉的大叔。

(武昌)

我回来把东西搬进屋里，和他寒暄了几句，就继续。

到了晚上，我们把家里的粮食蔬菜，前面客人买的烟酒牛羊肉都清点了一遍，把22号要买的东西都记录下来，让大姐和姐夫在蒲潭街买。女儿、儿子、小表妹见面后很亲热，平时冷清的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1月21日

(腊月二十七)

家里开始忙起来，弟弟一家三口从上海开车回云梦。因为堵车，他们于22日凌晨2点到达云梦县城。他们睡了几个小时，中午从县城回到张家坡。

待客:疫情阴影正在蔓延。

本来是电话预约1月21号中午吃年夜饭的。可是，四叔四婶都没有回来，也没有给我和我哥打电话。我和我哥分别给他们打电话，他们都说家里走不开。我和老婆怀疑可能是二叔二姨的不满，因为我们把长辈去世的家庭吃年夜饭的习俗改成了腊月二十七。所以她不仅自己不回来，还让小阿姨不要回来。还好村里有叔叔长辈的桌子，我们家13口人。所以，这次年夜饭也很热闹。今天，我妻子展示了她的才华。丰富的菜肴和美味的味道让我的叔叔和长辈们吃得很开心。他们走的时候，我让小姐姐给每个上桌的人发一包精装黄鹤楼烟。我妈一看脸色就变了——在她看来，两个不抽烟的叔叔根本给不了。

下午突然想到，一家人要在晚饭前去给父亲上坟。但是因为弟弟从县城回到张家坡比较晚，大家都忙着接客人，都不记得了，所以改在24号早饭后去上坟。

22日，武汉关闭，所有飞机和火车停止运行。我们都觉得武汉的新型冠状病毒很严重。但再想想，张家坡的人在五常卖菜，可能问题不大。11点以后我在补觉，因为我回家后睡不好。家里人叫醒了我，从广西回来的叔叔和表哥也来了。我迅速起床。今年年中，舅舅因病去世。按照老家的规矩，亲戚中有老人去世，他们之间没有新的香火。所以，我表姐几年前骑着电动车来我家见了我们。我和表哥在院子里聊天，邻居叔叔家从武昌回来了。叔叔和表哥认识，就过来打个招呼，和表哥聊聊天。唐大爷知道汉口华南海鲜市场有传染病，但他在武昌做生意，那里没什么活动。

街道两旁有很多抗击疫情的标语。

妻子刚做好饭，就邀请表妹、姐夫、舅舅坐在一起。我吃素16年了，所以我舅舅跟他们喝了几杯。下午，舅舅的三哥来看他，我在巷子里问他:你也是从武汉回来的吗？他说，我每天从武汉回来。原来，他在每个蒲潭都收鸡蛋，在武汉卖，每天往返于每个蒲潭和武汉之间。

回想起来，我和村里从武汉回来的乡亲们在外面远远地聊着，除了吃晚饭时在我主房的隔壁舅舅。谢天谢地，他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没有被感染。

本来哥哥姐姐同意春节后带妈妈去北京和我们一家住，让儿子和她一起去。但是，我妈坚决不同意。于是，儿子在大年初二晚上买了卧铺，从孝感站回北京。鉴于武汉封闭，疫情扩散迅速，我和女儿把第四天晚上回北京的火车票改到了第二天晚上，和儿子坐了同一趟车。让我们一起祈祷，大年初二孝感不要封城。

惊喜变化:城市即将封闭，去还是留？

1月23日

(腊月二十九)

早上下了小雨。按照昨天的安排，大姐和姐夫上街买了卤菜、塑料盆、白酒等。摆了五桌酒席，准备招待大年初一来我们家的亲戚和村民。我哥带了几个人去县城家里洗澡。后来收到大美的微信。镇上交通不畅，交警把私家车拦得远远的，不准进镇。她让骑着电动三轮车的村民把买来的白酒和盆子带回来，让我去村中央的桥上。离桥还有十几米，右邻几岁的舅舅远远地笑着对我说，你要戴口罩！我说，这是户外，人少，不用穿。

家里装的村通箱坏了，姐夫和姐姐让我出去买个户外天线。下午姐夫开车，我们一起去逛街。在镇上，人们不戴口罩。好在人流高峰已经过去。一个卖各村的店主要了一套260元，说要200元一个人买一箱。所以，我们放弃了购买。隔壁叔叔家，四个人戴着口罩打麻将。

1月24日

(除夕)

早上还在下毛毛雨，直到中午才停。吃完午饭，弟弟带着我一家四口去了他在县城买的房子，洗完澡，洗完衣服，然后回到张家坡。

此时，我们已经得知孝感即将封城的消息。孝感离武汉很近。云梦县隶属孝感市，在武汉经商、工作的人很多。我估计如果冠状病毒大范围传播，云梦县肯定会有人感染。那么，孝感市和云梦县必然会被关闭。女儿担心耽误工作，很着急。我对她说，要么我们收拾行李，现在买新票，在孝感站坐晚班火车回北京；或者就保持原样，看看高二会怎么样。老婆劝我不要换签证。本来我们是要回家过年的。大年三十晚上回北京太匆忙了。她也很担心，万一在火车车厢里被感染了怎么办？所以，我们没有去。

此时，无论是网上的消息，还是云梦县当地政府，都在鼓动人们取消晚会。亲戚不拜年。每个人都应该呆在家里，尽量不要出去。于是，我让我妈通知村里的村民，大年初一不要回家烧香。我姨和我姨都说大年初一不来张家坡吃新香了。我姑姑的三表哥和我姑姑的表哥说要尽量来新乡。因为之前我妈和四姨关系紧张，只来了两个亲戚，疫情传播的风险已经大大降低，所以我们没有拒绝。

这时候我们家看到了微信上的信息。在武汉的一些超市，一棵大白菜的价格涨到了40元，蔬菜苗的价格涨到了40元一斤。我担心家里米不够，就让小姐姐和儿子在普坦的每个镇上买90斤米。

晚上，一家十三口人吃了团圆饭。儿子用手机连接了姐姐的17寸笔记本电脑，打开腾讯视频看春晚。

离开村庄:兄弟姐妹分离的第一天。

1月25日

(正月初一)

凌晨五点，哥哥从县城回到张家坡，敲门叫醒我们。姨妈的表姐昨晚在微信上告诉大姐，因为疫情严重，她人生第一天没来新香。6点45分，姨妈的三表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因为武汉肺炎疫情严重，她人生第一天没来新香。

因为孝感早上封城，弟弟和姐姐担心高速封路，家里人太多，呆在一起不安全。他们约定弟弟一家三口开车回上海，姐姐一家四口开车回安徽。

十字路口实行交通管制。

一家人匆忙收拾东西。弟弟和姐夫赶走了一群人，大米，蔬菜什么的。张家坡就剩下我妈和小妹了。我拿着卫生纸和冥币，一套鞭炮，一个人去找爸爸爸爸。

(爷爷)

坟前上坟。小雨刚停，我就烧了卫生纸和冥币，点了鞭炮，然后和妈妈还有小妹妹收拾好东西，关掉开关，钻进哥哥的车，从张家坡到达云梦县城。我们进居民楼电梯的时候没有戴口罩。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继续站着，等着下一部电梯。

我妻子做了早餐。吃完后，我们告别了弟弟一家和姐姐一家。临走前，我们警告弟弟和姐姐，要老老实实把自己隔离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他们都同意了。小姐姐一再叮嘱大姐姐家的儿子，回家后不要张扬，家里任何地方都不要去，不然别人会把你当成异类。

七个人一走，三居室立刻安静了许多。午饭后，我和妻子在小区前的人工湖周围散步。此时，平日游客众多的人工湖已经冷清。

早上收到的一段视频，成了后来几天我们家的笑点。视频中，三名村干部敲锣打鼓地喊话，告诉村民不要外出，待在自己家里。喊的村干部中气十足，声音洪亮，用家乡的方言，听出一种爆笑的感觉:“咱们到外面擦，赶紧走！”弯曲

(第四个音，表示全部，全部)

房子里沸腾了！想打麻将就打死一只麻雀。

(指一家人在自己家里打麻将)

嘘！不要跑到外面去！等等

(武汉肺炎)

太可怕了！"

几乎每次播放这个视频，大家都要笑出声来。

下午，大姐说已经到家了。晚上，哥哥也回家了。因为家里还有五口人，不知道还要封城多久，就和儿子一起下楼，又买了80斤大米。

市:感染人数增加，气氛骤然紧张。

1月26日

(正月初二)

早上吃完面，送老婆去公公家。她想在家照顾老人几天。按照老家的习俗，初二外甥给舅舅拜年，初三女婿给公公婆婆拜年，初四姨妈和月经拜年。我和儿子女儿分工，分别叫三叔和两个月经来拜年。我叔叔比我父亲早死了几个月。我给舅舅和表弟发了微信，请他转达我对舅妈的新年问候。他也回了，给我阿姨拜年。

云影戏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演出场地也关闭了。

大姐告诉我们，他儿子一到合肥的家里，就给同学打电话，说他从湖北回来了。很快，小区保安和居委会找上门来，让他们去医院检查。大姐说家里人已经把自己隔离了，不出去了。如果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定要保证医院门诊部的安全。最终，他们一家被小区保安“监视居住”。

鞭炮不时提醒人们这是春节。但是因为冠状病毒传播的武汉肺炎，过年的喜庆气氛没了。

按照惯例，我应该是27号。

(元旦)

给公公婆婆拜年。因为疫情严重，新年电话取消了。反正我昨天去了，今天没打电话。

午饭后，我出去散步。云的路很宽，因为冠状病毒肆虐，街上人少车少。就连往年星罗棋布的新年礼品店也很少见。在一家名为左岸公馆的售楼处，楼上有一家电影院。售楼处门前不远处，一个戴着薄薄口罩的中年人冲着我喊:“戴上口罩！”我加快了脚步，离他越来越远。十几米外，一对母女经过。那人在七八米的距离对他们说:“你们为什么不戴口罩？”

恐慌已经开始蔓延到一些人身上。

宣传车停在路边，很远就能听到喇叭的声音。

经过几天的阴天，1月28日

(正月初四)

终于放晴了。中午，云梦阳光明媚，气温回升，妈妈和小姐姐也出去散步。居民楼前的人工湖里有一些三三两两的游客，但总共不超过100人。

这两天公布的数据显示，感染冠状病毒的人数大幅上升。从云梦县人民医院的医生那里了解到，县医院有很多冠状病毒感染者，基本都是从武汉回到云梦的人。吃过午饭，我决定去云梦县人民医院看看。你看，一路上，有些小卖部开门营业。小吴超市和钟白仓库开始营业了。有的顾客进去有的买了好东西出来。小武超市门口，两个人在门口给顾客量体温；在钟白仓库外面，也有两个人在给顾客量体温。95%以上的行人和顾客都戴着口罩。快到云梦县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我戴上了女儿购买的3M9501C口罩，把之前戴过的普通口罩放在外面。

一从南门走进医院大厅，就看到一张南北向的桌子。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给人们量体温。旁边的牌子上是发热治疗流程图。我去了后面，一楼发热门诊，人比较多。因为不知道武汉的肺炎患者在哪里住院，所以看了主楼的10楼、9楼、3楼，没有看到。于是我下来，走到东北的住院部大楼。

果然，感染科在住院部一楼右侧。门口停着一辆120救护车，门口设了警戒线，有特勤人员把守——显然，你进不去这里。到家的时候，路边停着一辆农用车。车下是红卷心菜、莴苣和白萝卜。通常情况下，一美元就是一片红白菜。现在还是过年，买菜的人很少。涨到三块钱一双，所以我买了三个。云是鱼米之乡，也是蔬菜的原产地。估计大米蔬菜也不会暴涨。

明天，可能会有更多戴口罩卖菜的人。

相持不下:休长掩鼻，哀民之命何其难！

29日早上

(正月初五)

表哥打电话得知我们家在云梦县城，叫我们小心点。柳湖川在武汉做生意、工作的人不多，所以我舅舅和表弟并不担心冠状病毒感染。

午饭后，我带着口罩出了龙胜华府，沿着曲阳河散步到了泉州桃源。一路上几乎没有车和人。在吴禄贞将军雕像附近，有两三个中年人坐在那里，一个脱鞋晒太阳，一个没戴口罩，大口抽烟。表哥转发了一条微信，因为水果批发市场要关门了，经营者只是想把手中积压的水果处理掉，减少损失。冠状病毒不仅侵蚀人们的健康，也严重危害经济。

吴禄贞雕像前有四五个游客。

北京的防疫形势非常严峻。每天女儿工作单位的行政人员都让她在微信工作群里填表，告知她的身体状况。我儿子北邮的班让研究生每天在微信上填表报身体情况，开学就要通知。我的工作单位让我有家的感觉，保护我自己。

下午，北京昌平天通苑居委会阿姨给我打电话，问我们在哪里。得知一家四口都在湖北，她松了一口气。后来有人从天通苑小区居委会发来紧急通知，说从1月30日8点开始，所有外地返京人员和车辆不准进入小区，必须隔离14天，出示在京隔离14天的健康证才能进入小区。如果这个紧急通知是真的，那就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自己家进不去，去哪里隔离？这个健康证可以找谁要？谁来承担隔离的成本？这不是违法的吗？

晚上女儿和小姐姐妈妈打成人牌，儿子无聊。他看了两集《女生双骄》。

30号早上，我打开窗户，看着小区东边的桥。我惊讶地发现，今天没有人卖菜，一辆公共汽车停在旁边，挡住了进城的路。原来，从30日零时起，云梦县主城区城关镇已经开始实施交通管制。考虑到云梦县有很多人从武汉返乡过年，这样的措施可以理解。

元旦

(第25次)

早上从张家坡到云梦城关，我们把家里的肉菜都带上了。这些蔬菜可以吃到正月十五。为了防止冠状病毒的传播，城市封锁和交通管制是必要的，但必须保证大米、蔬菜和副食品的供应。我估计很多蔬菜都不够元宵节吃。云县本来就是蔬菜生产基地，农民的蔬菜不能烂在地里，而镇上的人就没东西吃了。

下午带着老婆从龙盛华府到公公家所在的长途汽车站。回来的时候从裕丰酒店往东走。前天我买红白菜的地方没人卖菜。我猜，因为交通管制，菜贩已经无法正常营业了。晚上在当地一个微信群里看到，当地政府正在倡导“稳定市场，保障供应”，希望粮食蔬菜供应充足，价格稳定。

突然想起了屈原《离骚》里的诗句:“多休息难掩泪，哀莫大于心死！”

写于2020年1月30日晚来自湖北省云梦县。

作者|张虹

编辑|于

校对|李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