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张君

一个

褚晨蹲在地上，捂着鼻子和嘴。我面前的尸体一丝不挂，脸朝下。12月虽是初冬时节，但强烈的体味刺激嗅觉，如附骨之蛆。褚晨看着暗紫色的像铜币一样的尸斑。凭着多年的刑警经验，他判断死者至少已经死亡三天。尸体头发长，臀部圆，应该是女尸。法医老杜走了过来，递给陈乔楚手套和口罩。

老杜看了大家一眼，然后使劲翻了个身。虽然大家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前面后，还是让在场的人掉进了一个冰窟。死者上半身布满了无数长短不一的伤口，像是激烈搏斗后留下的痕迹。

最令人震惊的是，死者下半身被利器砸成筛子，血肉模糊。新来的美女小林脸色发青，肚子膨胀。老杜赶紧给了她一个呕吐袋，示意不要破坏现场。

褚晨看着死者僵硬但清秀的脸，微微叹了口气。谁会对一个美丽的女人做这种事？伤口上，到处都凝结着黑色的血液，这就像一个令人窒息的漩涡。褚晨看了很久，有一种莫名的眩晕感。

2

“咳咳！”老杜的咳嗽声让陈巧初猛然惊醒。

“褚乔，这是在离死者不远的房子里找到的冰锥。根据我的经验，这是刺下体的工具。这个杀人犯真是个变态！”杜看着血迹斑斑的冰镐，脸色发青地说道。

褚晨直起身子，环顾四周:“门窗没有损坏的迹象。凶手应该认识受害者。打斗多在前任，说明凶手没有从背后偷袭。看来死者对凶手毫无准备。”

“看，满地都是镜子碎片。死人一般都爱照镜子。”老杜补充道。

“老杜，这是女人的天性。”恢复过来的小林看着老杜说。

三

八岁的何爱独自坐在河边，看着远处夕阳如血。孤儿院的生活是早熟的。大部分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敏感，自卑。他是他们中的异类。他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

“为什么我叫何艾？谁给我起的这个名字？”他只问了院长一个问题。

校长只是笑笑，摸了摸何毅的头，没有回答。

艾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父母把出生日期写在一张纸上，压在襁褓下面。

“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河边？”有一天，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他向何艾眨了眨眼。

他看了一眼那个小男孩。“你眼生。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叫张军，我是新来的。你是何艾？”

“你怎么认识我的？”何艾很好奇。

张军眨了眨眼，道:“何艾，我当然认识你。我们交个朋友吧！”

说完，小男孩伸出了手。他的手指又长又漂亮。

四

“死者名叫何，是酒吧的女招待。我们从死者的衣服上找到了工作证。没有发现其他身份证明。哦，还有死者手机损坏，体检部门正在想办法修复。”小林看着陈巧初，脸红的打着报告。

她的老板是个刀子脸，挺拔，很受女生欢迎的类型。她三十多岁了，一直没有结婚。小林无数次在梦里被他打晕，可现实是陈巧初一次都没有对她笑过。

工作证上的女孩面容清秀，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褚晨看了一会儿，抬头对小林说:“晚上去田燕酒吧吧。”

夜晚的酒吧是孤独者的乐土。褚晨带着小林，分开堕落的人群，找到了领班琳达。

在表明身份后，浪漫的妈妈琳达终于拿起了她一贯的调侃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盛骏，她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也不接手机。她平时独来独往，也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陈警官，你有什么问题吗？”琳达似乎有点紧张。

“她……”小林刚要说话，陈巧初拦住了她。

“你知道何小姐平时跟谁联系比较多，还是她有男朋友？”

"她是个孤僻的人，我不太了解她。"琳达尴尬地笑了笑。

离开喧闹的舞池时，褚乔被一个半路闪出的女孩拦住了。

“你可以叫我阿美。我知道盛骏和谁交往。”

女孩从挎包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她最近认识了一个男生，叫周月，长得还不错，但是是个混混。我们一直试图说服盛骏离开他，但盛骏从未受到伤害。周月的甜言蜜语让盛骏为他疯狂……”

小林看了陈乔楚一眼。

“盛骏曾经告诉过我周岳的地址。你可以向他打听消息。”梅小心翼翼地写在纸上，然后递给褚乔。

谢谢你，梅。

"我希望盛骏没事，她是从恶业中来的."女孩转身躲在一个包间里。

就在陈楚刚要离开的时候，梅又从包间里探出头来:“警官，我想起一件事。一周前，一个男人来到盛骏，说他是盛骏的兄弟。那天盛骏正好在休息，聊天的时候我跟他说了周悦的事情。然后那人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人类？长什么样？”小林问。

“穿着大风衣，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晚上酒吧里很吵，听起来盛骏和他的口音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人话不多，没说几句就走了。”

五

几辆警车闪着刺目的灯光，停在破旧的大院门口。陈楚正抱着小林，从一个阁楼上走下来。

小林哭得梨花带雨，陈乔楚象征性地抱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从田燕酒吧出来后，他们直奔周岳的住处。这是一栋老式房子，位置偏僻。小林很害怕，依偎着褚乔。

找到周月的住处，敲了几次门都没有结果后，褚乔踹开了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腐烂气味，脚底黏糊糊的。

褚乔摸索着打开灯，然后小林尖叫了一声。

地板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留下的黑色污渍，污渍的来源竟然是从冰箱的缝隙里滴出来的。

打开冰箱，饶是被他见惯的风浪吓了一跳，但小林早已在怪叫中夺门而出，一个踉跄摔倒在门口的过道上，哭个不停。

冰箱里，一个男人的头被放在中间，头上的眼睛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惊恐，恐怖，不甘。

老杜从房间里出来，陈乔楚递给他一支烟。杜脱下手套，点燃了它们。

“死亡时间大约是七天前。杀人后，凶手在浴缸里分尸，把头和身体其他部位塞到冰箱里，塞不进去的就拿走。”

“死者和昨天发现的女尸据说是相爱的。看来酒吧女郎提到的张的所谓哥哥有重大嫌疑”。

六

何盛骏从浴室里出来，穿着浴袍，露出她修长而迷人的美腿。

最近爱洗澡，总觉得不够干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何盛骏有些模糊了。

突然，她觉得有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小君，怎么了？最近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曾经，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爱对方。”盛骏觉得他身后的人正用下巴摩擦她的脖子。

何盛骏挣开身后人的手臂，转过身来，冷笑道，“你也说是曾经。曾经的你阳光又努力，现在的你就是现在的你！我只知道每天喝酒，晚上闲逛，白天回来。我现在养你！酒吧女招待家里还要养一个酒鬼，这种生活真的无法忍受！张军，我要你从今天起滚出去！”

“呵呵，滚出去，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最近是不是准备在家里养个小白脸？”张军冷冷的说道。

何盛骏像被电击了一样看着张军:“你说什么呢！”

“周岳不是混混，你能管住他，为什么不能管住我？并不是看了这么多年就腻了，想换个新的。”

“你不要脸！”何盛骏从桌上拿起电话。

张军抓起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还是不觉得冤，拿起椅子用椅脚砸了十下。

何盛骏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不用打了，周悦不会接的，他绝对不会接的，哈哈！”张军喘着粗气，眼里充满了杀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骏从地上跳了起来。

张军张开手，带着血污的手指上戴着戒指。

他盛骏认出了周悦的戒指，一声尖叫，人不自觉地向后倒去。

突然，她觉得背后有人抱着她，却看到张军把她抱在怀里，眼神变得很温柔:“盛骏，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知道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我有多爱你吗？”

她挣扎着挣脱她的怀抱，躲进了浴室。张军从后面抓住她，试图把她拉进怀里。

两个人在打架。房间里的镜子被打碎了，掉了一地。何只觉得很多伤口在碎玻璃里划着，很疼，头也开始晕。

慌乱中，她摸到了昨天张军排气管的冰锥，朝跳起来的张军刺去。

“啊……”，我心中的痛苦充满了我的身体。

七

“褚乔，褚乔”，正在伏案午睡的陈巧初觉得有人在推他。一抬头，只见小林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Jochu，我丑吗？你怎么从来不对我笑。”小林撅着嘴。她今天化了淡妆，说不出的迷人。

“小林，你在干什么？”褚乔有点困惑和不知所措。

“褚乔，我真的让你这么讨厌吗？”小林抓住褚乔的手，按在她的胸口。

软，褚乔大吃一惊，突然收回了手。

小林嘟哝着，突然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一对迷人的乳房像越狱的兔子一样在褚乔面前跳跃。

乔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恍惚中，突然，小林胸前的白兔颜色开始变暗，出现了铜币大小的斑块。

“死亡点！”褚乔喊道。

小林的脸突然变成了张的样子，胸口泛出一个巨大的X形伤口。张张开嘴，咬向。

“啊……”褚乔从噩梦中醒来，浑身是汗。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乔接了电话。是老杜。

" Jochu，你到解剖室来."

老杜穿着一件蓝色外套，神情严肃。他盛骏的尸体躺在一张不锈钢床上，盖着一条白色的床单。

“你来了。”

“嗯，老杜，你发现了什么？”

“今天下午我做了尸检。”老杜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陈乔楚。“我发现他盛骏体内有一套男性生殖器官。”

“什么？”褚晨几乎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虽然她的下半身被冰锥严重损伤，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突出的肌肉絮状物残留。”

老杜一脸不解地看着陈巧初，进一步说:“她的体表有一根男性阴茎，但可能在青春期阴茎的发育已经停止，所以她的阴茎还停留在少年状态。他盛骏不能称之为传统意义上的女性，而是所谓的雌雄同体。”

杜看了看一言不发的陈乔楚，继续说:“我在死者周岳的尸体上提取的血样中发现了他的血迹。说明周岳被杀当晚何盛骏在案发现场。”

“最后，这也是我这位30岁的法医最惊讶的地方。她的手掌内侧有长时间手持冰锥留下的痕迹(捏痕)，指甲里残留有大量阴茎絮状物。。也就是说，她下体的致命伤是她自己造成的。”

“真不敢想象把自己捅死是什么感觉。”杜说得有点多，干脆不说话了。

褚晨跌坐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八

何盛骏从剧烈的疼痛中恢复过来。

她抬头一看，张军不见了。

她被独自留在破碎的镜子里。

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因为疼痛而弯着腰，左手拿着一把冰锥，冰锥扎在小腹下侧，鲜血像脱缰的野马，喷薄而出。

她愣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她似乎若有所思地摊开右手，发现一根手指在手心滴着血。

何盛骏像幽灵一样扔掉手指，跳了起来，但由于腹痛又弯下了腰。

她低头一看，在冰锥下面，她的下体挂着一个手指状的物体。

“我怎么了？这么丑的东西怎么会长在我身上？我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

“我怎么会刺伤自己呢？”

“我怎么了？”

何盛骏痛苦地蹲在地上。突然，像电流流过她的大脑，她回忆起了一切，明白了一切。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孤儿院的其他孩子都用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着她。他们从不和她玩，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军从来不和别人说话，别人也不和张军说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继父侮辱她，还带着奇怪恐怖的表情脱裤子了。

她终于明白了院长看她的眼神。这不是怜悯，这是完全的同情。

“原来，我是一个怪物，我是一个怪物！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没有人需要我。周悦！张军杀了他！哦，不！我杀了他。我还砍了他的头，因为张军讨厌他！我是个变态，我疯了！哈哈……”何盛骏突然放声大笑，然后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她的世界彻底崩溃了。

她慢慢拿起冰锥，举在空中摇晃着，喃喃自语，“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是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

说着，她扑倒了，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血都伴随着震撼灵魂的剧痛。但是他的脸上有笑容，似乎她的身体和灵魂正在得到净化。

最后，她倒在了地上，鲜血像红丝带一样缠绕着她。她看着漆黑的夜晚:“我…我是谁，我是谁…”

九

他从继父母家里逃出来，带着张军离开了家乡。他们爬上卡车，一路颠簸到S市。

何艾因为没有学历，没有身份证，找不到工作，整天在城市里游荡。

一天，她看到一个风骚的女人在街角发传单。她捡起别人扔在地上的广告，仔细阅读。

“天竺酒吧招女服务员。不需要学历。你都18岁以上了，还能显得出众。”

琳达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何艾。小姑娘很漂亮，绝对是培养对象。

“小女孩，我们想要你。你叫什么名字？”琳达笑着问。

昨天，艾刚刚在洗头间看完大话西游，抬头看了看血色的夕阳，又看了看身旁的张俊，自言自语道:“生无哀怨，死无痛苦。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你而生。就叫我何盛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