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的回忆写作背景(课文十六年前的回忆的写作背景)

走出高考的考场,人生的大考才刚刚开始,等待我们的往往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无论你是即将成为“有经验的人”,还是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有经验的人”,拥有一份更早的“有经

走出高考的考场,人生的大考才刚刚开始,等待我们的往往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择。

无论你是即将成为“有经验的人”,还是已经做了很多年的“有经验的人”,拥有一份更早的“有经验的人”的分享,或许并无大碍。我们借此机会采访了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梁永安,和他聊起了读书和恋爱。

对于很多读者来说,这个名字并不陌生。2017年6月,在网络节目《一个座位》发表题为《单身黄金时代如何面对爱情》的演讲,引起热议。从那以后,梁勇安的爱情课成了许多年轻读者的慰藉,也因此开启了他与青年群体广泛对话的道路。近日,这些分享被整理成书出版,《梁永安:读书、旅行、恋爱》、《梁永安的恋爱课》等陆续与读者见面。采访中,梁永安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年轻人的导师,而是在和他们一起走,试图拼出一个更丰富的版图。在书本之外,未完成的对话仍在继续。

就高考而言,梁永安确实是同龄人。上世纪70年代,他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当年云南省高考语文单科最高分。今天听起来颇有点“学霸”的味道。不过在谈到高考经历时,他坦言自己也经历过在考场上几乎答不出试卷的惊险时刻。面对进入大学后的落差,他也反思如何完成自我定位,重新开始。从应试教育的桎梏中走出来后,如何打开自己人生的存在方式,体验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在梁永安看来,通过阅读延伸世界,在爱情中重建与外界的对话,都是有益的尝试。

以下是对梁永安的专访。

写陆深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梁永安,人文学者,文学博士,复旦大学教授。曾任日本神户外国语大学、美国波士顿大学、日本冈山大学、韩国梨花女子大学等客座教授。主要研究比较文学、现代都市文化、青年文化和现代电影。著有后现代文化研究专著《重建神圣》、《历史小说《王莽》、《盛开的西藏马球花的传记文学》、《梁永安的爱情课的文学批评》、《经典小说的新阅读》、《阅读的文化批评》、《旅行与爱情》、《工作的痛苦》、《莫比·迪克的翻译文学》等。《与西方思想大师对话》系列主编。

高考的题目可以“简单”

新京报:今年高考刚刚结束。和往年一样,语文考试中的作文题目成为公众讨论的焦点。你曾在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创意写作课程。今年你更喜欢哪一个作文题目?

梁永安:这些话题我还没有全部看完,但我也注意到有些话题讨论得很多。比如有的是从《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开始,有的是讨论围棋的“三只手”。总的来说,我觉得这些题目“太复杂了”。光是消化题目的意思就要花很多时间,容易让学生产生被压缩的感觉。在他们落笔之前,他们心里已经有了疑问。其实题目描述的越详细,给学生的限制就越多,学生就要顺着这个轨迹,在题目后面写出符合要求的东西。但现在的高中生成长在信息时代,17岁的人可能比47岁的人积累了更多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如何让他们表达各种想法、概念甚至问题,值得关注。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电视剧《红楼梦》(1987)剧照,87版。

在我看来,高考作文题目其实可以做到题目表面“简单”,可以给考生更大的自我表现空间。以前的考题有时候是两个单词,给你一个概念来玩,或者是高中一篇课文或者一个成语的“新解”。因为课文教学更偏重语文,所以高考时可以适当加强一些人文性,让学生在课堂上反应的同时做出一些独立的判断。比如春秋时期的洪水之战,宋襄公拒绝在楚军渡河途中发起进攻,结果一败涂地。“宋湘之仁”一直被认为是一种“愚蠢”,但契约精神却被忽视了。今天人们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另外,高考的作文题目一定要尽量面向未来,未来的中国会遇到我们很多新的问题。走出考场的同学也会面临各种新的不确定性,如何抉择,如何应对。这些基本取决于每个人的独特价值,而不是原始农业时代的集体性和共同性。在全球化的世界里,你必须要有原创性和想法,这样你才能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好。从这个角度来说,高考作文题并不意味着学生的大脑要精细化,要像电脑一样在现有的记忆中寻找最优解。它需要鼓励独立表达。

新京报:分别指语言和人性?

梁永安:语言适合统一的文化,有一个社会认可的主流结论或价值。比如盲人摸象这个典故,我们会讲到全面地看待一个事物,也就是从语言的角度来看,它侧重的是一种“求知”。但从人文角度来看,意义重大。它可以读出人们应该如何谈论个人的局限性。活在世上,总是像瞎子摸象。摸一头完整的大象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每个人的局限,我们才能互相对话,像做拼图一样,做出一个相对完整的世界。一方面,我们敢于承认个体的局限性,不会因为局限而沮丧和止步。另一方面,也许大家的观点是相互对立的,但其实是非常互补的,尤其是在全球化面前。这是从人性的角度来理解这个问题。

新京报:义务教育阶段的语文教学是否明显强于人文?

梁永安:2004年,我参与了中小学语文教材的规划。我们也提倡更多的人文主义,这也是当时重写教科书的出发点。编辑团队一直在讨论“什么样的文本适合孩子的心灵成长”。比如在选择小学语文课本的题目时,我们就觉得《小杰下雨》应该被抛弃。以前的课本里有这一课。年纪轻轻的雨水让日本鬼子中了埋伏,最后死在枪林弹雨中。这样的故事可以放在18岁以后的国民教育里,但不适合放在小学课本里。因为不同阶段的培养各有侧重,小学阶段更重要的是培养孩子对生活和世界的热爱。比如司马光《砸罐子》这样的文字就很贴切,既救人,又机智地保护了自己的生命。这是出于人性的考虑,注意到了不同年龄段的差异。

但是人文语文教学的门槛也比较高。它要求授课者具有宽广的文化视野和广博的人类社会历史知识,这样才能在具体的课堂上从多方面发言。更重要的是,归根结底,人类必须做出选择。面对如此复杂的世界,你选择什么?这种选择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需要思想上的支持。这才是理想的语文教育应该给学生提供的。首先告诉他们复杂性和多样性,然后给他们看过去人类历史上出现过哪些选择。在此基础上,鼓励学生独立思考,形成自己的选择。

这个不容易,对老师的要求很高。所以,当时有关当局指出,我们的中小学语文教育不能操之过急,不能过于人文。为什么?因为这种人文的语文教育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有很好的基础,老师的知识储备也很高,能讲更多的复杂。县级以下的学校,当然有很多好老师,但是语文老师确实有问题。在一套语言性更强的教材体系中,老师可以按照规范讲解,有非常稳定的教学参考书,对大多数学校来说也是比较好的。不能忽视的是,理想的水平和现实的实施环境还有很大的差距。

所以我刚才主张,在高考语文题目的选择上,一方面要充分考虑中学语文教材和教师的现状,但另一方面也不能低估学生的吸收能力和思想储备。高中生的信息接收和思维多样性是远远超出课本的。高考作文题目也是如此。在考虑通识教育现状的同时,也要敢于释放学生的创造能量。具体来说,判断一个语文写作量,可以从推理而不是标准化答案的角度来衡量。

没有良好的自知之明,

“勤奋”让路越走越窄。

新京报:说起来,你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个大学生。据说那年他还考了云南语文卷的最高分。你还记得当年语文试卷中的一些考题吗?作文说了什么?

梁永安:我记得当年有两道作文题。选一个来写。一篇议论文,题目是《读书不要怕困难》,其实是从时任国家领导人叶剑英元帅的诗中选出来的一句话;另一个叫做“宋庆赞”,相当于物体的角度。

拿到题目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写“读书不要怕困难”很容易。相关的道理可以一直讲下去,可以举出很多例子,所以我没有“宋庆赞”,而是开始写议论文。大约写了三百字,突然发现不对劲。这个题目的个性不强,其宽泛的框架受到了限制。不能谈“不读书”或“迷茫人生的开始”。有点像规定动作,不可能有大的贡献。当时,我立刻做了一个现在看来很重要的决定,果断放弃了写的300多字,回去写《宋庆赞》(笑)。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电影《高考1977》(2009)剧照。

新京报:这可能是很多人在考场上感受过的“惊险时刻”。

梁永安:是。但现在回想起来,我其实特别感谢我之前写的300字。当时时间太紧,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之前的题目是古文改写成白话文,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当时转而写《宋庆颂》,思绪特别集中。那些散乱的思绪来不及纠结,我跟着感觉走到底。那次高考也让我有了一次难忘的经历。在生活中做出选择时,最好的决定往往不是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做出的。反而越想越复杂,越没办法行动。而且,300字似乎是个不错的节点。如果你面前已经写了500字,你可能舍不得放弃,只好将就。如果只写一百个字,再写一个的时候又觉得还有时间的余地,各种想法就像云一样可能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在考场上写完《宋庆赞》后,我感到非常自信。后来高考结束,这篇文章发表在《云南日报》上。考上复旦后,我去找复旦在云南招生的老师,物理专业。他看到我就笑了,说看到你的作文后,马上决定录取这个考生。

新京报:进入复旦大学后,你当时学的是文学。我注意到你之前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你在大学几乎每周都有阅读作业。如果你不能在周中完成,你就必须在周末加班?

梁永安:对,因为大学前后实际上差距很大。高中也发表过小说,给剧团写过话剧剧本。当时老师们都觉得我适合文学,给了我很多鼓励。当时我们校长教语文,他很有资格。在那之前,他是一家报纸的主编。新学期第一节语文课,他说大家上课要专心,不准走神,但“除了梁永安,他可以自己决定看什么书”。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让我不去上课,而是一种挑衅,我很感动。

但是到了复旦,你发现有能力的人太多了。有同学来参观宿舍,是高级凡尔赛,手里拿着一堆杂志,都是自己在省级以上刊物上发表的小说,说要大家“各抒己见”。我印象很深的是,老师讲了鲁迅的《祝福》后,就布置每个人课后写一篇小故事。同学陆信花写了小说《伤痕》,贴在宿舍墙报上,立刻在全校引起轰动。后来在《文汇报》发表。每天,他都会收到数百封读者来信,在盛况空之前。回想起来,我们班的同学都很优秀,所以我来复旦的时候,氛围和中学很不一样,我只是一个需要迎头赶上的人。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纪录片《新华书店》图片(2017)。

新京报:这种氛围当年对你也是一种压力吧?

梁永安:对,我当时觉得首先要防止一个误会。多年来一直坚持文学创作的人,很多都是高中生。这不是开玩笑。我的基础知识比他们差远了,还是要打基础。基础是什么?它包含几个方面。

一个是概念基础。简而言之,你认为人活在世上只有一种方式吗?高考有没有好成绩,甚至读博,找到好工作,赚很多钱买房子等等?显然,堂吉诃德不这么认为,徐霞客也不这么认为。思想上,你能接受生活世界有各种各样的生活方式,各有各的价值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二是思想基础。任何事物都有一个过程,都有一段历史,不仅源于先天的本能,也源于思想。每一种历史都有它的细节,前因后果都很复杂。只有理解了其中的各种逻辑,你才能有想法,才会有疑问,才会思考为什么在面临多重选择的时候,有的人走了这一步,有的人走了那一步。没有想法是不可能有想法的,很容易只是在表面徘徊。

第三,要有知识库。从自然到社会,方方面面都包含在内,知识丰富,内心踏实。尤其是专业领域,一定要精耕细作。不能只知道知识的骨架而不知道全部细节。比如文学专业,历史上那么多作家,风格各异,叙事风格各异。这些你都有清醒的认识吗?

总之我当时衡量了一下,不像高中,光有努力和勤奋是不够的。没有一个好的自知之明和基础,努力和拼搏只会固化自己,把路越走越窄。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旅途中的梁永安。(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新京报:这几种概括都比较宏观。在这些基本判断下,你大学期间的具体阅读取向是什么?

梁永安:当时觉得最需要弥补的就是世界史知识。我过去常常看革命历史。文革时期出版的世界通史,基本都是按照阶级斗争来整理的。后来进入改革开放,觉得仅仅这样看是不够的。我需要阅读一些不同人写的世界史,这有助于我从多个角度回到历史现场,进行一种还原阅读。

另一方面,哲学书,给人怀疑和批判的精神,是很重要的。我在大学的时候,系统的看了一些哲学书籍。我最大的感受不是通过看这些书让你掌握哲学知识,而是培养独立思考的意识。读了哲学史就会知道,哲学家都是沿着“否定之否定”的思想道路走的。当你第一次读赫拉克利特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它特别精彩。他说,万事皆有因。“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是一样的”。

但后来,当你进入柏拉图的世界,你会发现一种新的理解,以及对观念和事物本质的更深层次的思考。从此,哲学史的总体特征就是后人对前代的质疑,在思想革新甚至革命中建立新的认识。尤其是德国哲学家康德,他把我们的注意力拉回到人类认知的能力上,思考人类认知的边界。这段阅读哲学史的旅程会让人自然而然地意识到独立思考的重要性,不会相信任何试图让你被动接受的东西。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康德主题电影《伊曼纽尔·康德的日子》(Les Derniers Jours d ' Emmanuel Kant 1996)剧照。

还有就是专业学习,看了很多西方现代派的文学作品。在大学之前,我也看了一点内部出版的“黄皮书”,出版说明上建议这些西方文学作品是“供批评用”的。进入大学文学专业后,我系统地阅读了荒诞派戏剧、超现实主义小说等各种现代主义文学,突然觉得自己对文学的理解和原来不一样了。以前我们靠的是现实主义,现代主义是直接面对我们内心的感受,释放我们对世界的想象和心中的生命意识。人的价值在哪里?从文学的世界里,我们都能体会到。多元化的文学呈现出一种具有极其丰富的个体价值的多样性。

在大学里,我每周给自己制定一个阅读时间表。如果每天都数不过来,那就太扎实了。我每周都在数,这周必须读完。除了参考书目,他还长期订阅一些杂志,比如当时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主办的《外国哲学研究》。所有的阅读计划都要完成。那时候不是周末。如果没有完成,我周日是不会休息的。我不得不熬夜读完,心里觉得踏实。

公众阅读:

从同质化到个性化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梁永安:阅读、旅行与爱情》,梁永安著,京华时报中文出版社,2022年5月。

新京报:您在您最近出版的两本新书(《梁永安:阅读、旅行与爱情》、《梁永安的爱情课》)中,谈了很多关于全民阅读的情况。其中你提到,今天我们回头看过去的中国文学作品,应该选择读什么?这是我们之前一直忽视的问题。能详细说说这个观察吗?而在你看来,哪些作品可能会被遮蔽?

梁永安:这其实是个大问题。中国的地理环境是世界上最丰富的,这也形成了中国地理和人文的巨大差异。所以,在阅读我们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时,要把它们放在不同的文化和地理语境中,有明确的分期和分段。

从我自己的理解来说,在阅读这些的时候,我要根据每个人的文化气质和成长过程来选择,看看不同阶段的文学作品中哪些和你的亲和力最接近。我个人一直很喜欢唐以前的文学,尤其是先秦两汉的文学,很大气,很有人生观。一般来说,你应该选择对你的精神成长开放的作品,而不仅仅是那些大家都说好的经典。不要用我们崇拜的经典来模糊自己独特的选择,这一点非常重要。一旦文学阅读同质化,只有集体记忆而没有个性化的感性互动,就会禁锢今天的人们,阻止人们通过文学阅读开启创作生活。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世说新语》,[南宋]刘义庆著,[南梁]刘孝标著,交典,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8月。

比如东晋的小品《世说新语》,表现的是有灵性的人如何对待生活。像著名的王子猷,半夜睡不着,发现外面下雪了。他突发奇想,要去拜访一位远方的朋友。打电话给男孩,划一夜。天亮了,终于到了朋友家,但是感觉太阳出来了,整个心情都大不一样了,就又扭头回家了。一般来说,我们活着是为了性。既然来了朋友家,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看看。然而,王子猷是不同的。他审视自己的心境,发现环境和自己的心境都失去了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享受。

那种自由感和张扬感让今天的人惊叹,但又无法模仿。虽然书中所描写的可能更多的是过去贵族们的生活,但在今天,我们仍然可以从他们的精神视角去赞叹他们的从容与淡定。

新京报:你刚才提到同质化的文学记忆可能会禁锢今天的人。这是我们目前需要警惕的一种倾向吗?

梁永安: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倡导全民阅读。但这种集体阅读确实需要避免千人一面的问题。虽然今天人们的物质生活比过去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我们的生活世界中仍然存在着大量的农业社会的观念,《全民阅读》中统一的价值观仍然把每个人都约束在一个价值判断体系中。这不符合当今全球化的趋势。我们该如何面对那些与我们不同甚至非常不同的文化?阅读时要注意这一点。

另一方面,同质阅读也可能导致许多趋同选择。比如毕业生对稳定生活的过度追求。很多趋同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思想不够强大,所以追求自己熟悉的东西,想从中获得一种认同和依赖,尤其是生活的确定性。

新京报:这种同质化阅读是推动全民阅读过程中的必然环节吗?

梁永安:虽然可能存在问题,但是这个环节是正常的。即使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这仍然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因为它促进了全民阅读。

我们常说中国一直是诗书大国,但这种说法经不起推敲。在古代社会,真正买得起书的人很少。从全民的角度来看,从来没有这样一个全民阅读的舞台。1949年的统计显示,当时中国有六十分之一的人小学毕业,文盲占大多数。怎么会有全民阅读呢?毕竟时代在前进。今天我们终于达到了小康水平,温饱问题解决了。此时,中心议题已转向“精神温饱”,精神文化消费逐渐受到重视,全民阅读普遍启动。在这个过程中,大众阅读必须从同质化开始,先同质化,再个性化。

比如在阅读文学名著时,每部作品前面总有一个序言,普通读者会按照序言指引的路径去理解作品。就这样,名著越传越广,越来越吸引读者。很少有人会想到,其实名著里的描写大部分都和其他作品差不多,只是少部分超出了一般水平。这是一本名著最有价值的核心,也是阅读的关键点。只有当一个人的人生经历到了一定阶段,才能在阅读中敏锐地感受到这些关键点,而那些自己人生的独特体验,才能与书中的深层价值联系起来,才会发现以前的阅读和作品有很大的断裂。

所以从全民阅读的初级阶段开始,同质化就是这个阶段的必然特征。但为什么我在书中提到同质化的潜在风险?因为个体的生命是有限的,也许社会层面的同质化阅读还会持续几十年,但作为个体,人是耽误不起这么长时间的。这种冒险是希望大家有紧迫感,尽快跳出同质化阅读,去体验独立阅读的浩瀚。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纪录片《但有书》第二季(2022)影像。

新京报:如你所说,全民阅读的整体趋势是同质化向新阅读的过渡。你怎么看待新阅读的前景?

梁永安:现在我觉得出版业也需要倡导一种新的阅读方式。广义来说,所有好的作品都需要重读。一方面,这种新阅读是还原的。比如读简·奥斯汀的小说,需要回到那个时代的生活细节,从私人生活史和社会生活史的角度来看这些小说产生的时代土壤。这是一种克服同质化的努力,可以让人获得鲜活生动的历史质感,进而开始熟悉小说中的各类人物,观察各类人物的人生选择。在阅读的“激活”中,人会逐渐摆脱抽象的印象,相当于在作品中重构世界。

另一方面,新阅读既是对经典的重新理解,也是对观念的重塑,需要改变很多社会偏见。我喜欢美国作家薇拉·凯瑟的作品,她的小说啊!拓荒者,我的安东尼娅等。,其中女性力量的感觉令人鼓舞。如果能在文学阅读中通过历史还原来引导一种自我探索,不仅是还原历史,更是面向未来、构建未来精神的支撑点。这一点尤为重要。

爱情,

和你内心最幼稚的部分对话。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电影《芙蓉镇》剧照(1987)。

新京报:关于读书,我们谈了很多。接下来和大家聊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对于大多数考生来说,高考的结束也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意味着一些在中学期间无法公开谈论的事情,似乎在一夜之间获得了一些合法性,比如青春期的悸动。我在你最近的一个视频里看到你提到“早恋”?

梁永安:我主要观察到很多年轻朋友谈恋爱比较晚,现实压力太大。我一直说现在很多人不是在谈恋爱,而是在谈婚论嫁。他(她)总是考虑各种外在的标准,这是婚姻的前提。虽然听起来很俗,但其实不是,而是可悲。人生就相当于没有爱情舞台,只得到生活的条件,却失去了生活本身。

话说回来,什么是现代人?现代人面临着一个又一个的选择,爱情和婚姻也在其中。他们在寻找自己的情感伴侣,判断自己是否热爱对方向往的那种生活,是否能向对方敞开心扉。每个人都与世界有对话关系。比如有些人喜欢乡村音乐,有些人喜欢手绘。你愿意和对方分享彼此的世界,甚至一起重建一个新世界吗?综上所述,爱情本质上就是爱你,喜欢你,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一旦加上外部条件,这些外部条件从何而来?都属于社会分工中获得的劳动报酬。在中世纪的欧洲,那些骑士是不结婚的,有些男人因为长子继承财产的规定,无法建构自己的生活状态。一般都是三十五岁左右才勉强有经济能力买一颗钻石,去单腿下跪求婚。我们都是现代人,离不开恋爱的舞台。如果无视爱情,直接谈婚论嫁,你的年龄可能一夜之间就到了四十。四十岁的心情结婚,就失去了整个青春。这就是误解所在。如果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体会不到青春的感觉,那么他在以后的人生中就缺少了最重要的精神舞台。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梁永安的爱情课》,梁永安著,北京日报出版社,乌托邦,2022年5月。

新京报:现在很多人其实很害怕谈恋爱。

梁永安:没错,所以我说要趁早谈恋爱。在你完全被婚姻的逻辑所驱使之前,像个年轻人一样尽早恋爱吧。生活中总有新的问题,越长大越现实。在应试教育体制下,“趋利避害”的习惯可能会让你失去爱的勇气和内心的单纯。

有时候很随意的想,今天,最好的恋爱年龄可能是初中阶段。在恋爱这件事上,有些浪漫是很小就获得的,看似“无脑”,但回想起来都是美好的回忆。现在很多人成熟太快,工业化的理性思维消解了很多内在的冲动。虽然99%的初中生爱情永远不会走到最后,但它充当了人生的背景。就算以后分手了,他们至少也知道谈不上房子的恋爱是什么感觉。如果两个人的恋爱真的成功了,会有很多共同的回忆。当他们老了,他们会回忆起过去共同的岁月。即使没有言语的互相关心,也有一种默契和温暖的存在。

我说的“早恋”,也有精神层面的含义,但并不总是指生物层面的年龄。有的人可能三十岁了,很“中二”,对爱情来说不是坏事。谈恋爱一定要表现出一些“中二”精神。谈恋爱说到底就是和人内心最纯真的部分对话,是童真的舞蹈。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电视剧《我想见你》(2019)剧照。

新京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些高校的“简历相亲”局,或者大学生用excel表筛选匹配对象的一些例子。这是不是也反映了爱情在自然萌芽的时候被压抑,而到了鼓励的年龄就失去了爱的能力?如何看待这种“反差”?

梁永安:这种现象背后其实有很深的历史遗留。在传统男权社会中,女性长期属于男性,是男权的延伸。所以,在长期的进化中,男人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思维。他不是在寻找女性的精神伴侣,也不重视女性的精神价值。古代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这根本不是事实。传统的设定从来不重视女性的“天赋”,只重视顺从的“美德”。这就造成了男性在选择女性的时候,没有精神上的对应和唯一性。只要会做饭,会生孩子,就可以温柔善良。既然男性对另一半的选择不是唯一的,那么可以设定一个从高到低的范围,从高到低进行选择。如果选不到最高的,就选相对最高的。很难想象一个追求精神伴侣的人会采用这种方式,因为真爱是无法取代的。

新京报:如何看待如今流行的各种“甜宠剧”?

梁永安:其实“甜宠”不管你爱不爱都可以做。在很多影视剧中,我们被误导认为爱情是无限地提供和满足彼此的需求,这就忽略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爱情里要有选择,有些东西是不能满足的。

还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甜宠”的内涵有交换的意思。今天的甜宠,可能就是明天最深的伤害。人不可能永远是无条件的贡献者。当时的甜宠可能是为了明天的奖励。拿到后对方可能觉得该你付钱了,我的甜宠可以结束了。

新京报:可以说很多甜宠剧只拍追求的过程,不拍追求后的生活。

梁永安:我观察到了这个(笑)。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学恰恰是人成长的黄金期,也是恋爱中最好的精神互相敞开心扉的时候。看到对方的珍贵,甚至是缺陷,并在此基础上相爱相守,共同成长,才是最好的“甜宠”。

新京报:为什么你觉得你的爱情观受到现在年轻人的追捧?

梁永安:说真的,其实很多人可能并没有真正理解我谈这个问题的出发点。一方面,爱情在人的一生中当然是非常重要的。另一方面,不经过恋爱就谈婚论嫁,这个社会问题太大了。为什么中国古代社会后期创新相对贫乏?当然,原因有很多,但有一个不能忽视。在古代社会,我们的道德太刻板,缺乏人的自由成长。在汉朝,女人十六岁不嫁,就要收你双倍人头税。甚至有“女高三抱金砖”的说法,男的还更年轻。双方互不认识。婚礼上第一次见面,就立马进了洞房。没有恋爱经验的中国人,经历了几十万年。在这漫长的历史中,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没有被激活。而爱本身就是最大的激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认识了对方,也认识了自己。一加一等于无穷大。不要小看这个过程,你能走到哪一步,并不是每个人的命运。

在这个选择的过程中,如果你以物为锚去量化,那么精神属性就会被物化,人就会变老,无法再成长。卢梭说,人人生而自由,却永远被枷锁所束缚。其实恋爱的过程是一种精神上的解放。你从多年的应试教育中走出来,深植于心,体验一种人生。我们有些人一辈子都和这个世界没有个人关系,因为他(她)是这个世界被同化的一部分。有了真爱,就有了两个人共同构建的精神小世界,这个小世界和外部大世界之间就有了对话关系。个人在其中谋生、创造,真正的生活才开始。归根结底,我想说的是人的存在和价值。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电影《北京爱情故事》剧照(2014)。

新京报:在爱情方面,你觉得自己是超前的,还是觉得这一代人的爱情观趋于保守?

梁永安:主要是我幼稚(笑)。说实话,我基本是在校园里长大的,真的不太熟悉人情世故。但是,还是天真一点好,这种天真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我的分享大概感觉就像坐在一片开满向日葵的地里。比较容易。

另外,相对于导师型演讲,我觉得我属于陪读型,只是说我比年轻人有经验。我见过过去是什么样子。我可以讲一点,也可以对比一下现在的一些变化。而且年轻人也有很好的新体验,尤其是亚文化的体验。我们会互相做拼图,组成一个更丰富多样的世界,不同的生物可以在其中漫游。

高考结束了,我们与梁永安聊了聊阅读和爱情电视剧《与朋友的对话2022》剧照。

新京报:关于爱情,你有很多金句在社交媒体上传播。会不会担心说多了变成「鸡汤」?

梁永安:这个问题不用担心。我讲爱情主要是为了介绍背后更为关键的价值思考。以后我会逐渐少谈爱情问题,更大的精神话题会放大。

新京报:很多读者大概会感到失落。

梁永安: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很久了(笑)。之后想逐渐做一些由浅入深的事情。比如我会用对话的方式系统地讲述欧洲启蒙运动的故事,甚至启蒙思想家的一些精彩经历,用这些细节推动读者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我也将开始跨越六个省份的系列采访,从舟山群岛到拉萨,近距离接触文明变迁中的中国人,观察当下表面上的“文化三明治”——在农业社会中成长、至今依然健在的老人,在改革开放中创造了工业奇迹的中年人,在信息社会中的90后新生代。他们之间既有冲突又有融合,通过他们曲折的经历,把当代中国人的故事推向世界。

新京报:谢谢你的采访。最后补充一个问题。在公共谈话中,大多数时候你是回应者。但是,我很好奇,作为一个经常提供答案的人,有什么是你一直在思考的吗?

梁永安:值得思考的问题太多了。我一直关注的是,黑格尔哲学对悲剧的定义不是善恶的对立,而是善与善的对立,这才是最大的悲剧。大学时对这一点很迷茫,现在感觉越来越沉重。

世界上有那么多矛盾和冲突,但如果分开来看,每一方都觉得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放大来说,人类文明现在有很多困难。产业推动了全球化的进程,不同的欲望站在各自的利益上,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交换。但一旦全球化扩展到全球,它将在很大程度上向内走,不会有新的好处,只会有冲突。如果要走出一条新的道路,中国的年轻一代必须创造一种超越资本或利益逻辑,让不同的人共存共荣的新文明。这就是“人类共享未来共同体”的内涵吧?当然这个问题很大。或许需要从每个人做起,活出生命的宽度,努力克服自身内部的单一和碎片化。

执笔/陆深

编辑/Xixi

校对/刘军

题图为《你好,中国》(2018)剧照。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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