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短篇(优美的现代诗歌短篇)

作者:佟栋

在当代文坛，写农村文化变迁、城市老街巷的平凡故事，令人耳目一新。王尤其引人注目。近年来，他一直与乡村和城市小说并驾齐驱。从《诚实的街》到《吴风起》，再到《非凡的镜子》，中短篇小说的创作收获颇丰，一批实验性、先锋性的文本相继问世。

他的新作《大地上》聚焦农村，为新时期乡土文学写作中的“农村巨变”提供了一个新的起点。小说主要讲述了现代农业组织大规模进入香庄土地后发生的农村故事。小说中，村干部李某喜以一颗赤子之心创造了一座新城，并带领香庄的农民进入现代都市生活。该镇塔河湾香庄一千二百九十九户人家，从各自为政的状态聚集到“光山社区”，过上了前所未有的新生活。

这种新生活到底意味着什么？对此，小说调动了各种艺术资源，展开演绎和思考。

王清醒地认识到，与大河湾乡庄的社会组织形态变迁相比，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农民在文化心态、生活体验上获得的新变化、新经验，其实更复杂、更突出、更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新内容是新时代背景下“农村巨变”的核心内涵。小说特别提醒我们要关注从传统劳动方式中解放出来，进而走向更广阔的城市化世界的广大农民的精神状态的变化，他们处在“农村大变革”之中。

在对这些问题的观察、认识和思考中，王更关注个体农民生命体验深处的不变因素。对王来说，正是这些元素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使得乡土中国的“空气”在组织形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后依然存在。

在《大地之上》中，虽然大江湾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但透过叙述者的声音，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古老的乡村精神。这种乡村精神，虽然隐藏在大河湾的土地之下，却以其他形式破土而出，为物所形，不断激励着大河湾的后人。小说中冰冻的巨型红薯，某种意义上是地球气息的另类形式。它的起起落落和变化，导致了世界和人心的时代变迁。

《在大地上》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借用民间曲调和歌谣。王显然希望借助一种特殊的艺术形式来把握新时期中国农村的复杂变化。小说中无处不在的“农事诗”，以及人物口中的古语倒叙，都是典型的例子。这种形式层面的反思，无疑为当下中国农村的巨变提供了一种中国文化特有的知性思维。王为当前的小说创作引入了一种具有历史文化经验的民族形式。《大地之上》引入“农事诗”显然是思考这个问题的一个重要维度。

由《诗经》传统发展而来的中国“农事诗”，一直是书写和传承本土文化的重要源泉。“农事诗”不仅包含了特殊的民间艺术形式，还涉及到自然生活对人们的知性启蒙。在《大地之上》中，“农事诗”随处可见，点缀在农村故事的关节处，奠定了小说“诗情画意，朗朗上口”的叙事基调。这种文体形式的运用不仅丰富了小说的内部叙事元素，也创造了《大地之上》独特的叙事氛围。

具有象征意义的是，在小说的“结尾”部分，叙述者又一次把项庄这个“老勺头”安排得像一棵“老皂角树”，以他那充满人生经验和庸俗味道的“倒装句”收尾。小说写道:“当你看着官方时，你不能相信那些谬论，但囤积粮食是真的。”然而，就在这个理性的声音还在余音绕梁的时候，老勺头小声说的“反转”又“咆哮”了起来。

在这里，“说书人”的声音被老勺头的“倒置”所推翻和打断。意味着讲故事的权力又回到了人物身上。然而，引言、结语和文本叙事之间的结构也表明，小说的语言风格与其内部叙事结构有关。

换句话说，整个故事的潜在声音是叙述者和人物之间存在激烈的争论。这意味着在引言、结语和文本叙述之间实际上存在一种叙事张力。

一般来说，写小说有两种方式。第一，用简单直接的生活体验，直观地揭示复杂的生存体验，自然是一种感性写作；第二，用理性的文化启蒙来启迪读者。这是典型的理性写作。

而王的写作则表现出一种“知性写作”的意味:他对现实问题的思考既保持了明锐的思辨性，又注重从自然生活中吸收知性经验，给人以特殊的审美和启蒙体验。

《大地之上》清淡浪漫，显然赢得了知识分子写作的魅力。小说中有这样一个感人的情节，“在大雪中，李莫西在寻找他的村庄。不仅他的村子没了，所有的村子都没了。这场雪，像大地的裹尸布一样，包裹着他曾经熟悉的世界。”在我看来，这是《地球之上》中最有意义的一幅画。因为这一刻，站在大河湾村旧址独自思考农村出路的李默溪，充满了一个新时代农村文化思想家的形象，也有了当代文学中与隋宝普等经典文学形象相联系的气质。

所以，当大河湾的后代失去了“村”这个实体的“文化-伦理”空，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存空之间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在王看来，摆脱这种危机的途径显然是从古代乡村文化传统所能理解的理想意义出发。

小说中，站在土地上思考村庄路线和归宿的李某喜、在野外游荡的二毛、不断返回蝎子崖的万振昌，无一不是对当下生活的抽离，无一不是在农民的体验深处见证着乡村生活留下的文化认同。这种潜在的“文化-伦理”认同，在大河湾剧变的历史进程中，不断凸显其分量，它是一根。

当代乡土小说的问题显然是清楚的，那就是如何书写新时期的“农村巨变”。《大地之上》的启蒙意义在于，乡土写作需要通过对时代问题的集中思考，在世俗生活的意义上关注世界和人心。在此基础上，如何借助传统文学和民间文化中的叙事元素，重新组织一套与民族文化、精神、气质相关的艺术形式，显然成为《乡镇巨变》这个标题在当今时代的题中之义。

善于创造新形式，懂得用艺术直觉不断适应的作家，自然会在混乱的现实语境中创造出巧妙的写作路线。正如大地会在与自然的交融中给人以知性的启迪，剧变时代的乡村命运共同体也能在乡村作家的文化想象中完成其对自然形态的古老文化传统的追求。

作者:佟栋，山东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博士生。

编辑:唯衡文

来源:中国青年报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