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织女文言文(牛郎织女文言文阅读)

《牛郎织女》的故事“荒诞猥琐”？一位退休的语文老师有话说。

我年纪大了，不适合结婚，也不想牵扯到情人节事件中。没想到这两天在朋友圈，可能是因为我是语文老师，很多人转到同一篇文章让我发表意见。这就是《史记》短篇发表的《偷窥洗澡偷衣服的猥琐牛郎，回归语文课本》的精彩文章。作者署名是“严哲林”。

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想看的，因为看着这个耸人听闻的“淫秽”标题，我的本能就有些无趣。但看看朋友圈里的转发，也有义愤填膺地表示支持，称“这种教材就是教唆孩子犯罪……等等。”。我仔细看了一下，然后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燕文说，现在的五年级语文课本里有一段课文《牛郎织女》，里面有一个非常淫秽的情节:

为了得到织女，在牛佬的唆使下，牛郎去偷窥织女洗澡，并偷走了她的衣服。然后织女洗澡找不到衣服就跳出来搭讪，获得织女的好感，然后结婚。

作者评论道，“太血腥了。正常情况下，织女应该愤怒声讨牛郎是流氓吗？”其实我个人觉得应该声讨的是这段话的捏造。为了误导不熟悉教材的读者，作者堆砌了“教唆”、“偷窥”、“偷窃”、“搭讪”、“中奖”等容易触动大众神经的狗血词汇。

说实话，这篇课文我太熟悉了，因为我不仅当学生学过，而且当了半辈子老师也教过。但为了严谨起见，我从年轻的同事那里找到了小学语文统编教材五年级卷，仔细重读了《牛郎织女(一)》一课，发现它基本保持了多年的原貌。

我特意摘录了这段被判定为“淫秽”情节的话。请自行判断:

……

牛佬真会说话！

牛仔也没觉得奇怪，好像听惯了，就转头去听。

老牛说:“明天黄昏，你要翻过右边那座山。山的另一边有一片森林，森林前面有一个湖。那时，一些仙女会在湖里洗澡。他们的衣服在草地上。你得拿起粉色的纱布跑到树林里去等。向你要衣服的仙女是你的妻子。

“我明白了。”牛郎开心地回答。

第二天黄昏，牛郎翻过右边的山，穿过树林，走到湖边。湖水反射着余辉。他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循着声音望去，果然有不少女人在湖里洗澡。他沿着湖边走着，没走几步，就看到草地上躺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衣服，都是那么漂亮。果然，里面有一块粉红色的纱布，于是他捡起来，转身进了树林。

他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传来女人们上岸的声音。其中一个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一个说:“怎么，你们都走了？难得来一次，自由洗澡，不玩一会儿——哎呀！我的衣服在哪里？谁见过我的衣服？”

牛郎听了，从树林里出来，手里拿着纱布，说:“姑娘放心，这是你的衣服。”

姑娘穿上衣服，梳好乌黑的长发，和牛郎聊了起来。牛郎详细描述了他的情况。女孩认出了上帝，同情他，珍惜他，于是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

……。

说实话，这段话我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过什么性暗示。是因为我智障还是有些人太过敏了？

在这个故事里，牛郎按照老牛的指示，确认了池塘里真的有几个女人在洗澡，并且找到了那件红色的纱衣(应该算是大衣)。然后他马上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侧着耳朵听着湖里的动静。像色情狂一样“偷看”过吗？恐怕是小人之心的猜想。看到一群美女洗澡大饱眼福？那是你，不是牛郎。

织女急着找衣服的时候，牛郎马上出来了，手里拿着衣服，告诉她是我的。这算偷吗？

有人说维加是从水里出来的，也许是裸体的？此处正文无解释，此处省略1000字，无法弥补。至少，文字表达的是，两人相遇心平气和，气氛平静，内心干净。

随后，织女一边打扮，一边梳理长发，一边坐下来和牛郎聊天。当她发现彼此都是受苦受难的可怜人时，她开始爱对方。

其实这也是一般民间故事的套路。素未谋面的青年男女，利用一些小技巧，寻找接近、交谈、熟悉对方的机会。现代社会不也一样吗？为什么要用“搭讪”“赢”这种明显贬义词来评价？

类似的“桥”不仅在中国有，在世界各地的民间故事中也有。比如《一千零一夜》中的“巴索拉银匠哈桑的故事”中，也有银匠哈桑在爱上仙女瑟诺尤后，偷走她的羽毛衣服，最后让她嫁给自己的情节。这里“省略一万字”，并不妨碍故事整体优美意境的表达。与偷窥、裸露、猜测等词的直白定位相去甚远。

为了显示历史考证文章的“严谨”，燕文极力追溯民间故事“牛郎织女”的前世，以此说明这个故事在传播过程中的扭曲、弱智、淫秽，甚至亵渎了语文课本。真的是这样吗？

在燕文列举的《荆楚隋书》、《唐传奇小说》、《明代小说》等版本中，情节各有不同，但牛郎织女都是天上人物，故事与人间无关。真的不存在“洗澡偷衣服”的场景。

后来近段时间，民间传说的版本把牛郎织女的故事地点带到了“凡间”，人间烟火多。

我不认为这是对原著的歪曲，这只是民间文学应有的特征。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故事情节越来越世俗化、人性化，普通人也能在故事中看到自己。

什么是忠实于原作？牛郎织女本身什么都不是，只是相隔几亿光年的两个星座。所有的传说和故事都是后人创造的。

燕文提到，在民国时期的一些戏剧舞台和三流电影中，为了迎合部分观众的情色口味，极力渲染神仙洗澡的场景，“采取取笑他人的态度来迎合市井小民的落后口味，……还有色情台词，等等。有的甚至放神仙洗澡的电影……”。

这种行为确实发生过，也受到了当时很多正直学者的谴责。这也是在旧社会腐朽文化土壤中滋生的糟粕，应该彻底抛弃。但燕文接着说“到了20世纪50年代，这些情节被当作‘古代神话’写进了中国的教科书”，这太武断了，暴露了作者对历史的无知。

这几天又有一篇文章《性别冲突与话语权——建国前后牛郎织女传说的演变》在网上流传。作者是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副教授齐凌云。原文发表在《民俗研究》2014年第5期。值得推荐感兴趣的朋友去看一看。

这篇学术文章很好地还原了这一历史真相:即叶圣陶先生在1955年重新改编创作的《牛郎织女的故事》，绝对不是沿袭民国版的“浪漫情节”，而是对一篇古文在新时代的新解读:

“改编后的《牛郎织女传》在结构上仍然保留了原著的天鹅姑娘、两兄弟故事形式和人物体系，主要是在思想内容上做了较大的改动。”《牛郎织女》的改编赋予了牛郎织女劳动人民代言人的地位。他们热爱劳动，心地善良，勇于反抗，积极追求爱情。应该说，改编中的牛郎织女不是古代劳动人民，而是具有现代意义的“人”，是传统民间文学样式塑造的“新”人。”

“叶圣陶的改编能被大众接受，既满足了人们长久以来潜藏的神仙梦，也顺应了建国后人们地位的变化。在这方面，在1950年代，新政权成功地改编了牛郎织女的传说，通过满足对爱情的渴望来传达新的意识形态。”

叶老创作的这首《牛郎织女》首次入选1956年人教社出版的中学文学教材。这也是这个民俗第一次进入官方正面渠道。

在随后的几十年里，这篇文章长期保留在各个版本的中小学语文教材中，直到现在，统一的语文教材已经编写完成。此后，所选牛郎织女传说大多以叶老改编版本为蓝本。几代中国人也接受了这样一个“牛郎织女”的爱情形象。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改编版本有着新社会倡导的健康的思想内容，直到今天也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再有一个原因则是它的语言很地道、流畅、亲切，创造出来的文学意境是美好积极的。相信每一位认真读过这篇文字的人，都会从牛郎和织女每一次对话中，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善良、明亮和纯净，何曾有过半点“猥琐”的感觉？究其原因，一是改编版本具有新社会倡导的健康的思想内容，直到今天仍然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另一个原因是它的语言地道、流畅、友好，它所营造的文学意境是美好的、积极向上的。相信每一个认真看过这篇文字的人，都会从牛郎织女的每一次对话中，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善良、光明、纯洁。他们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燕文举例说明，历史上曾经有一次，学生和家长抗议这段文字的“不健康”淫秽情节，引用了1968年左右的一段“史料”:

“有一天，我在吃晚饭的时候，听我爸妈聊天，说有个中学生反映初中语文课本上的《牛郎织女》一文，说牛郎偷看女人洗澡，用偷衣服的方法强迫织女嫁给他，是流氓行为。古文《胡艾莲论》宣扬士大夫清高。果然，这两篇文章第二年就从语文课本上删掉了。”

这个史料从何而来？作者负责任地提供了尾注:赵淮海，一个老红卫兵的回忆。结合1968年这个特殊年份，我们不难质疑这份史料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在极左思潮横行、“无所不用其极”狂热的当下，有多少经典文本能经得起“革命少年”的检验？

后来，多比的两篇文章《牛郎织女》和《胡艾莲论》被删除了。简单来说，人教版所有中小学教材被叫停十年，因为都被斥为“关都修大毒草”，甚至中小学课堂上唯一允许使用的语文教材也是毛主席语录。作为一个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我真的不知道燕文拿出这个“史料”想说明什么。

虽然退休多年，但我一直关注着各种关于语文教育的新闻，包括最新的全国统一使用的语文教材。我也觉得肯定不完美，因为毕竟也是肉身出生的人编的。所以出版社的总编辑也要允许老师、学生、家长和社会各界提出各种批评，帮助它更加完善。

但批评得实事求是，不能放任不管。我们不能用现代的思维去评判古人，也不能为了解构经典而开“水煮”的玩笑，批判经典的文章。

比如有人说在朱自清的背里，父亲爬铁路桥，会教唆孩子违反交通法规。这几乎是胡说八道。这就好比说红楼梦里十四五岁的贾宝玉和林黛玉，在鼓励中学生早恋。孟女哭倒长城是在教唆子女破坏文物；林冲血洗山寺鼓励学生以暴制暴，不尊重法治精神。

如果非要这样看事情，就是不尊重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或者说是不想对自己和社会负责。那是哗众取宠。

转载自微信官方账号:享受语言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设计:王璐瑶(实习)

编辑:周丹

主编:吴海涛